蕭臨說完這句就再未理會兩人,而是拿起喜秤,神色溫柔專注地走到新娘面前,輕聲喚道:「以雲。」
紅蓋頭掀起,蓋頭下的那張臉是慘白的,眼睛是閉著的,蕭臨眼中溢出一絲痛苦,走到桌邊,開始自言自語,「你母妃使妖法迷惑父皇,我可以不怪罪,母后自殺,我雖難過,卻也不恨你,可為什麼,連我最後深愛的人,你們也要帶走她?以雲多傻,為了救我,竟然使法子將毒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說,我如何能不恨?」聲音陡然拔高,眉宇含著痛色,死死盯著蕭弈:「七哥,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便是派舅舅去,也只是想拿回藥救以雲,反正我已經被你們下了蠱,求你們,救救她好不好?」
這一番表演實在情真意切,商硯簡直要鼓掌了,轉頭拉住蕭弈的手,沉聲道:「殿下。」您不能心軟。
放心!蕭弈拍了拍商硯的手。
轉頭自上而下審視著蕭臨,半晌,嘆了口氣,「你長大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要相信了,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她身上,是你下的蠱,對嗎?而且我們今日下的蠱,你有解藥對嗎?」蕭弈也未等人回答,繼續道:「你明白便是捉住了我,也拿不到解藥,今日守在狗洞口,便是第一重試探,見事情不成,就立刻轉變了策略,給她下蠱,而後邀我來喝喜酒,演了這一齣戲給我看,為了解藥,連妻子都肆意利用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蕭臨痛苦的表情僵在臉上,很快又變為從容,淡淡道:「我自認為沒有破綻,你是如何識破的?」
蕭弈笑了,眸光有些懷念,「母妃這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殺,她既給你下了藥,那麼除了解藥外,不可能有其他解法,遑論轉移?」
蕭臨默了默,「從小到大,我總鬥不過你,這次果然,也不行。」
「帶我們進宮,事情,該做個了斷了。」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撕心裂肺地互相指責,該選擇個高效的解決方式了。
「是該了斷了。」
【叮,事業線上升至百分之五十。】
勝負,又成了五五之分,一切全看此次進宮結果,關鍵在於晉文帝的態度上,為了以防萬一,兩人將女韃族那女子也帶上了。
養心殿門戶緊閉,蕭弈定定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拳頭握了又放,最終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眼神堅定起來,一腳踹開了殿門。
三步並作兩步走入殿內,裡面沒有宮女太監走動,屋裡的氣氛沉悶至極,像是久未住人,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蕭臨漠然道:「你母妃死後,父皇就這般了,把自己關在殿裡不許人進去,整日裡就抱著那件衣服,真不知使了什麼妖法,連死了也……」剩下的話消失在蕭弈那令人膽寒的目光中。
商硯不動聲色地牽過人的手,溫暖的力量在手心傳遞,就這一次了,熬過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