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白髮蒼蒼,互相嘲笑著彼此臉上的皺紋,眸中卻是刻骨的情意和不舍,年少互相看不順眼,年老相濡以沫,一個眼神,就到老。
君澤不敢過來面對兩人,夏蘭燁遞了一個儲物戒指給兩人,「他心裡沒有一天不愧疚,我們老了,以後來不得了,這裡面有很多物資,夠你們用很久很久了,你們,保重。」
兩人攙扶著走了,一道蒼老卻有勁的聲音傳來,「葉凌,你以後有事說清楚,之前,我,對不起。」這話語似是用盡了一生的勇氣。
葉凌愣住了,不自覺喃喃道:「沒關係。」儘管君澤已聽不見了。
他有些情緒急待宣洩,有人承認他,有人對他說抱歉,小手拉住商硯的衣袖,「我、我……」他語無倫次,神情卻很激動。
商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摸了摸頭,嗯,頭髮挺軟,「別說了,我都懂。」
但這件事終是給兩人造成了衝擊了,他們意識到五千年已經過去了,他們的時間是有限的,於是他們拋卻了那層羞恥感。
這裡無人,他們可以放肆的擁吻,儘管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到怕是要驚掉下巴。
後來,只要不念經,他們就會瘋狂擁吻,撫摸,仿佛這樣才能確認彼此的存在。
九千九百的期限到了,兩人都到達了臨界點,若是再忍下去,真的要不.舉了。
而他們,也走到了黑海的終點,走到了天煙和皇甫敖呆的那處地方,他們甚至不用商量,一個眼神,便默契地念起了咒語,連嘴唇的開合都是一致的,分毫不差,是那樣的契合。
皇甫敖和天煙的魂體漸漸透明,黑海最後一絲黑也化為了清澈,是那樣的耀眼,九千九百年的歲月,他們相依走過每一寸黑海,終是完成了這項看似不可能之舉。
那兩人的魂體消散的太快,但最後嘴角那絲牽動,卻不容錯認。
「阿硯,我們做到了。」葉凌眸中淚光閃動,裡面承載著無數的情緒。
「是啊。」商硯也有些怔然,但他同時意識到一件更嚴重的事,「我們,只剩下百年的時間了。」
懷中的身軀開始蛻變,小萌娃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男人,在時間面前,葉凌終究是妥協了,那麼多年的歲月,他們都如蓄勢待發的攻,但他,卻輸在了萬年前。
那一日的言靈咒術,終究是讓他輸了。
商硯當機立斷使用咒術,「凌,讓我做,好嗎?」雖是問句,但只有前四個字用了咒術,葉凌當日讓他撕心裂肺的咒語,終究讓他以別樣的方式還了回去。
「好。」那一滴淚終究還是流下來了,無論有再多的不甘,他終究無法違抗咒術的力量,或許,還有一絲情難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