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杜尋漸漸回神,眸光犀利起來,臉頰因薄怒而泛起紅暈,「還想故伎重施,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這話你說了沒十遍也有八遍了,可我還是好好的。」商硯居高臨下地看著人,一邊眉稍得意地揚起,嘴角也溢出壞笑,「你剛剛也說了,反正都是你,沒事啊。」
「那只是回答你的問題,跟你此刻所為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你在逗我嗎?
商硯清楚地從那恢復神采地雙眸中讀出這句話,他笑了笑,「剛剛我們正要......他都答應我了,現在你來了,按照你的邏輯,你應該履諾了,來吧。」
杜尋:「......」
他發現哪怕有一天他死了,商硯也能把他氣活回來。
「多謝誇獎。」再次成功眼神交流的商硯笑了。
「你給我起來。」杜尋額頭青筋蹦噠地十分歡快,「你當我不了解他,他能讓你弄?」
好歹相處了二十幾年,對於杜硯的性格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商硯停下了動作,抵著對方的額頭,輕聲問:「清醒了嗎?」
杜尋睫毛輕顫了一下,「嗯。」
「那幾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在想什麼?」杜硯的心結他知道,但杜尋的,他不是對方肚子裡的蛔蟲,不可能事事都猜到。
「我為什麼要......」
「噓。」商硯以中指抵住對方的唇,「不要說你沒有義務告訴我,也不要說你沒想什麼,杜硯一開始也這麼說,你猜我做了什麼?」
杜尋手指蜷了一下,語氣卻是漫不經心,「下藥還是裝可憐?」
「都不是。」商硯輕描淡寫,「我不過是,砍斷了我的左臂而已。」
「你......」杜尋蹭的一下彈起來,翻身調轉了兩人的方位,動作極輕地摩挲著商硯的左臂,嘴唇有些哆嗦,「是......哪裡?」
商硯沒有回話,只沉默地看著對方那恨不得拿放大鏡在他身上找傷口的架勢。
找了半天連蹭傷都沒發現一塊,杜尋眸光冷下來,「你騙我?」
「沒騙你,我只是用辦法恢復了,但,我不介意再來一次,而且,我沒有恢復的辦法了。」商硯笑望著對方。
「你......真夠無恥的。」杜尋幾乎咬牙切齒,就是算準了他不敢賭。
「你可以不管我。」商硯攤手。
沒辦法,誰讓你一直以來,都那麼縱容我呢?!
杜尋、杜尋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狠狠地閉上了眼,再睜開時,目光已很好的被深潭包裹,他問:「第二世時,你是認出他後,才選擇在一起嗎?」
這已是他能表達的極限,他了解商硯,對方並非不負責的人,這個問題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正因此才格外痛苦,怨不得,釋不得。
無處可怨,唯有自苦。
我這樣問,你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