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殺掉的。」亞伯低聲回應道。
「我沒保護好它。」該隱哽咽了一下。
亞伯撩起手邊的窗簾,迎進漫天星光:「你別難過了,該隱。它在天上呢。」
「什麼天上?」
「天上就是靈魂的歸宿。說不定它在那兒有新的同伴,過得也更高興呢。」
「你騙我,亞伯。」
「我沒騙你。」
「那我們也能去嗎?」
「當然能去,」亞伯瞧了對方一眼,打碎了他的幻想,「——但不是現在。」
「為什麼?」
「因為我們還要在這裡繼續生活、繼續體驗,這樣才能毫無牽掛地去天上。」
該隱的抽噎聲停了。
「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爸爸說的。」
「他們在騙人。」
「說不定是真的呢。」
該隱默默趴到窗口,向夜空張望著:「它現在會不會在看我?」
「也許會,但你看不見它。」
「它肯定在怪我。」
「那不一定。你送它去了好地方。」
「它是怎麼去那裡的?認路嗎?」
「所有靈魂都會自己去,不用認路。」
「那就好。」
「以後由我來做這種事,你替我收麥子好不好?」
「為什麼?」
「收麥子才鍛鍊人呢,該隱。你看我的胳膊,是不是又結實了?」
「好像是有點。」
「那就這麼說了。」
「好。」
「靈魂」一說雖然暫時讓該隱安下心來,但死亡的陰影不時會浮現在眼前,這一點亞伯看得很清楚,除了讓他多做工作、少想過去,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北風漸漸刮起來,天一日日冷了。果乾、蔬菜、肉類已經準備妥當,送進了新挖的地下室。
趁著真正的寒流尚未到來,亞伯領著該隱往河岸邊走了最後一趟,順路看了看他們的父母。
父母的屋子沒比他們的房子好到哪去,也是泥磚砌的屋子,為防寒風,厚厚地塗了新泥,堵住了縫隙。母親脾氣暴躁,收拾屋子的能力也沒比亞伯和該隱強到哪兒去,羊油蠟燭下面擺的就是縫補的衣物,看得亞伯心驚,猶豫半晌,還是伸手把易燃的衣服推到了一旁。
「你幹什麼?」母親呵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