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寫些什麼?」
「誓詞。」他難得地回過了頭,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在德國留學時,就曾想過,若是遇到了想要共度一身的姑娘,會親手準備這一份結婚誓詞。」
想要共度一身的姑娘,女主角出現了嗎?
胡曼曼心中微微泛酸:「那你寫好了?」
「我讀給你聽。」
「啊?可以嗎?」胡曼曼面上終究帶不住笑容了,顫聲道,「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這種東西的第一次也不該讀給她聽呀。
他挑了眉頭:「不會。」
「哦。」
沈紀堂走到了胡曼曼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她,昏黃的燈光下,她更是被他對比成了小小的一團。
「我,沈紀堂,之前從未相信過地久天長,我父親曾說,一輩子只面對一個人,想想就都可怕。」
他沒看紙張,什麼都沒看,就這麼望著她的眼睛。
有那麼一個瞬間,胡曼曼真的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
「但,我希望那個人,會是你。」
「胡曼曼。」
他真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胡曼曼渾身顫抖起來,怎麼會這樣,她做了兩場夢,也大約知道書中的情形,卻怎麼都沒想到過,沈紀堂這番誓詞,是真的跟自己說的。
可她能聽出來,每一句話,都是發自沈紀堂的肺腑。
因為,他從未有過這樣深的眼神。
她眨了眨眼睛,毫無預兆便流下了淚來:「什麼意思?」
「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查胡曼曼的資料,順藤摸瓜牽出了不少東西,包括袁明輝安插在沈府的眼線,又包括胡曼曼大姐身邊的那些人,一步又一步,他終於查到了胡曼曼缺錢的原因。
她有這樣一個大姐,自然不會過得□□生。
他甚至查到,她大姐要申城遠東銀行的那些信件。
不過是一些信,他沈紀堂給得起。他給了胡曼曼,卻沒想到胡曼曼壓根沒看,以至於把藏在暗處的袁明輝給勾了過來,他嗅到了胡曼曼的價值,竟趁著他不在家,將她騙了過去。
見到胡曼曼被槍頂著的那一刻,他的心跳跟著停了。
哪怕在趕過來的路上,他預想了無數慘不忍睹的畫面,真正見到之後,卻仍舊是無法言語的震動。
見到她的眼淚,他心頭仍舊殘留著那股子空洞又鑽了出來,漸漸地,空得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能把他無盡地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