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花原在床上昏睡,見胡曼曼來了,還以為是在做夢。
「曼曼姐,我怎麼又夢見你了。」
胡曼曼潸然淚下,過去拉住了她的手:「你怎麼還騙我,說過得很好?」
「是很好。」袁小花笑了,乾癟的臉上,笑容有些難看,「病得不那麼厲害的時候,我就起來摘點兒花,做乾花,弄花油,日子還不錯。」
「至少,不用為了銀錢發愁。」
她早就把盤尼西林的錢給付了,她嫁的不錯,只可惜夫婿跟她新婚才幾天就病逝了,從那以後,她就一直鬱鬱寡歡,得了怪病,消瘦地不成樣子。
「我沒處可去,來投奔你來了。」胡曼曼實話實說,她真的不知道該先去哪個地方,父母沒了蹤跡可尋,只剩下小花了。
袁小花也拉著她的手,低低地嘆氣:「我常常想,當日我若按照你的做,是不是便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胡曼曼說不出話來,她其實也並不知道,命運是有怎麼樣的軌跡。
她也不要住別的地方,也不嫌棄袁小花的病,就搬了張行軍床睡在了她旁邊。
許是胡曼曼來了,袁小花精神好多了,起來走了幾圈,兩人又一起睡了。
到了後半夜,胡曼曼卻睡不著,聽著一片響動聲。
突然,砰地一聲,門開了。
她揉了揉眼睛,月光下,沈紀堂如天神般站在門口。
「跟我走。」
她顫顫巍巍地開口:「紀堂,你聽我說。」
「你不該……」
「鄭雪純才是——」
她破碎的話語拼湊出一些些真相,沈紀堂皺緊了眉頭,約莫明白了她的心事。
「跟我走。你是我認定的女人,少扯別人。」
他幾乎是扛著將胡曼曼帶走的,走時,胡曼曼還穿著袁小花替她準備的純白色睡裙,看起來像是一朵巨大的白色蓮花,在沈紀堂的肩膀上綻放了。
袁小花噙著笑,看著這一幕,半晌才道:「曼曼姐,我算是還清了你的情了。」
夜漸漸消失,熱鬧的城南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叫賣聲,打鐵聲,行人的腳步聲,每一聲,都充滿著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