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每次斯戮要主動幫他梳毛時,他總是不大情願,一是覺得自己越來越丑不想讓他看,二是害怕對方注意到他背上一直沒能消下去的肉瘤,把他當成怪胎。
在他第五次拒絕脫下盔甲梳毛後,斯戮沒再堅持,只是接下來一次停下休息時,對方一直背對著他,他去看它就用翅膀擋住,也不知在做什麼。
等重新上路前,對方突然遞給他一個新的木梳後,賀言才終於明白過來。
他自己做的那把小木梳因為木頭原本就有些腐壞的原因,最近被他梳斷了一根齒條。
對方以為他拒絕梳毛,是因為木梳不好看了。
賀言:「……」
在你眼裡我那麼精緻的嗎?!
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好拿著嶄新的小木梳象徵性地在自己毛髮稀疏地腦門上耗了兩把,然便準備放進小皮包里,結果眼角一瞥,瞥到了對方盯著自己疑似渴望的眼神……
「……」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中背了許久的顏值包袱卻突然間這麼卸下來了。
脫下身上的鱗片小盔甲,賀言過去將木梳遞給它,然後便往地上一趴。
讓他欣慰的是,對方並沒有被那兩個小肉瘤嚇到,還伸手輕輕戳了戳,然後極其細心地避開那裡,用木梳將他所有被風吹得亂糟糟的毛打理得油光水亮,簡直都可以拍寵物版的洗髮水廣告了……如果他不是個禿子的話。
在第七天的時候,他們遇到的獵物開始越來越少,已經幾乎沒有禿老虎出現了。賀言猜他們應該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但這裡顯然不是斯戮要遷居的地方,它持續地疾奔,往賀言未知的地方。
不幸的是,接下來的路上迎來了寒潮。
身上毛髮不多的賀言開始生病了。
他先是食欲不振,然後一直無力頭暈,最後索性一直趴在斯戮的背上懶得動彈……對方將他放下時,他連發出的聲音都細弱到對方幾乎聽不到。
賀言其實清楚自己的症狀,用現代的說法就是感冒引起的發燒,但這個像史前時代一樣的原始世界明顯不可能有退燒藥的,他的毛髮也不可能立馬長回來保護自己,所以在斯戮將自己放下時,他還是有一點點的害怕。
一些動物會在遷徙時遺棄落在最後的病號傷員,他清楚就算斯戮沒有那麼做,自己這個累贅也沒辦法繼續趕路了,這附近基本很少有獵物出現,對方即使願意為了他留下來,可在寒冷中再去承受飢餓,也是極其危險的。
儘管賀言一點兒都不想死,但他也是有良心的,對方已經保護了他這麼久,他不想因為自己而導致它的生命受到嚴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