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怎麼嘆氣?」許直問。
「爹爹有煩惱都不和鈺兒說,」小皇子垂眸:「只是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鈺兒覺得自己好沒用……」
許直開不了口。
剛才發生的那些事,他一個字也沒辦法坦白和小皇子說。
「等有機會了,爹爹會告訴鈺兒的。」
許直露出一個有些虛弱的微笑。
*
許直連續幾天都沒有吃好飯、睡好覺,身子明顯消瘦了下去,整個人憔悴了一圈。
太后拒絕許直進入她的大殿,許直派去刺探的宮女和太監也無一人得手。
許直失去了探報,不知道軍情如何。
這天上午,徐攝終於又進宮了。
許直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發生,讓徐攝進了自己的寢宮,把小皇子帶去給乳母照顧,關上宮門,確保沒有人聽牆角。
「戰況如何了?」許直望著徐攝,眼睛裡滿是渴求和期望,他已經很久沒有楊顧的消息了。
徐攝臉色蒼白而麻木,嘴像是被凍上了,久久沒有說話。
許直:「……怎麼了?」
「據探報說,陛下背後中了一支毒箭,又染了風寒,病了兩日沒挺過去,昨夜駕崩了…」徐攝不敢看許直的眼睛,小聲說了下去:「為了穩定民心,軍中秘不發喪,還請將軍不要聲張……將軍?」
許直眼前發黑,扶了下桌角。
不可能。
楊顧那個天才怎麼可能死在這種任務里…不可能。
「探子親眼所見麼?是哪個探子,我要問話。」許直的聲音低而發顫。
「那個探子是我的親信,他是在中軍帳里親眼看見的,陛下臨死前叫著將軍的名字,好像是想說一句話,但還沒說完就駕崩了。」徐攝說:「還有幾個探子也說了同樣的話,應該不會有假了……」
許直眼中隱隱有淚水打轉,整個人像是融化一般頹了下去,他閉上眼睛。
許直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思緒也沒有,很空,但空得很沉重,像是整個冬天所有的雪都向他壓來,沒有空隙,喘不過氣來。
徐攝看到許直的反應,感到十分詫異。
皇上死了,將軍為什麼這般傷心?
將軍對皇上不是沒有感情麼?
「將軍,眼下是否要派兵支援北疆?」
「……」
「將軍?」
許直緩緩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