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他終於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出房門,收拾乾淨準備回學校上課了。
剛到學校門口就被嚇了一跳,門口站了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大概十幾個,都是些中年男女和大爺大媽,在那兒哭喊嚎叫,還扯了個橫幅——老師把學生毆打進醫院,學校毫無作為喪心病狂!
一群老師和學生被堵在校門口進不去,白殊言拉住一個比較熟的老師,問:「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老師一看是白殊言,小聲道:「你怎麼還敢從大門進,這群人在這兒鬧了兩天了,都是管毅他們幾個人的家長,不滿意被退學的結果,鬧著要賠償呢。」
這陣勢招來了不少記者在採訪鬧事者,面對鏡頭,幾個大爺大媽是聲淚俱下,控訴孩子被打的一身是血,現在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而學校不但不開除打人的老師,還把學生給開除了。
白殊言:戲精學院畢業的嗎。要不是當事人我都差點信了。
突然人群里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句:「打人的老師就在那兒!」
幾十隻眼睛一瞬間望過來,就像看到了肉骨頭的狗,眼睛冒光。
……被盯住的白殊言額頭留下一滴汗。
他後退了一步,一群鬧事者立刻衝過來就要抓住他,耳邊頓時被嘰嘰喳喳的噪音淹沒了。
「就是你,你把我孫子打壞了,你得賠錢!」
「憑什麼開除我兒子,我兒子不就是跟同學鬧著玩嗎,那個人也沒出什麼事!」
「你怎麼還敢來學校上課,你應該被開除,根本就不配當老師!」
有時候從家長的行為舉止里,你能找到孩子變壞的原因。
慢一步的記者也圍了過來,使勁伸手把話筒抵到他下巴上,「白老師我們是城市日報的,請問您對您毆打學生的事件有什麼看法?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
「您覺得面對校園暴力,老師出手打人是正確的嗎?再給您一次機會您還會這樣做嗎?」
「據被打學生說,他親眼見過您和沈遇同學有不正當的關係,這一說法屬實嗎?」
「你說什麼玩意兒?」白殊言驚得差點被人拽倒了。
他抽了抽嘴角,趕緊擠開人海,以最快速度沖了出去,把身後追著的尾巴甩開了。
躲進商場的廁所,一照鏡子,身上的衣服被拽得皺皺巴巴的,腿上還不知道被誰印了兩個腳印,下巴也被話筒磕得通紅。
他喘勻了氣,拿出手機打給校長。校長正被媒體纏得焦頭爛額,剛一打通,就傳來他氣急敗壞的聲音:「白老師,現在這件事鬧大了,不管什麼原因,你打人的事情都給我們學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而且他們還說你和學生有不正當關係!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麼,現在已經給我們學校抹黑了,以後你別再來上班了!」
果然,學校為了息事寧人,把他給開除了。
掛斷電話,白殊言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