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坐在桌前看得投入,連白殊言進門了都沒發現。
他手裡捧的正是胡小文的得意收藏。
幾分鐘之前,當他在舍友的解釋里弄懂了其中的含義時, 一時間竟然懵了。
元祈很少有這樣不知所措的時候。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拿著李愷擠眉弄眼塞給他的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是一本霸道總裁和男版灰姑娘的愛情故事,劇情一言難盡, 但……書里的某些情節寫得十分香艷。
當元祈翻到某一頁時,種種露骨的語言一下子撞進了他的眼睛裡。
雖然理智告訴他不應該繼續看下去,但元祈還是鬼使神差地, 目光在那些火熱的文字上滑了下去。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好像把這些新鮮的橋段讀了進去,又好像根本沒能理解, 只剩下燒灼的大腦和紛亂的思緒。
走馬觀花似的閃過無數念頭,他甚至不敢細思。他只覺得隨著這段文字越來越不可描述,一股熱氣似乎從他周身的血液里涌到了臉上。
元祈的雙臂搭在桌面上, 慢慢低下頭趴了上去。他胸口搏動得很厲害。
就在這幾乎令人窒息的隱秘心思里,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趴著看書不要眼睛了?坐直了。」隨後有人輕輕拍了下他彎著的後背。
那聲音不大,滿含關懷之意,落在元祈耳中卻如炸雷一般。
白殊言沒想到自己只是提醒他一下,元祈就嚇得夠嗆,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結果「咣當」一聲頭撞到了床的欄杆上。
元祈吃痛地捂著頭頂,來不及想別的,第一時間先把書用卷子蓋上了。
白殊言也被他嚇了一跳,「怎麼這麼毛躁啊。」
有舍友聽見響動問元祈:「你怎麼了?」
「沒事啊。」元祈毫無異樣地搖搖頭。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你頭撞到欄杆上了。剛剛的聲音和我上次撞到頭一模一樣。」舍友回憶起那個場景,牙疼地「嘶」了一聲,「真夠疼的,像開瓢一樣。」
元祈聽著他形象的形容詞,也感覺自己的頭頂像是裂開了一樣劇痛。舍友轉過頭,他不禁忍痛地皺起了眉。
「快過來我給你看看。」白殊言趕緊拉著他進了衛生間。
關上門後,他擔憂地問:「疼不疼啊,剛剛撞得好像不輕。」
他化為實體,伸手摸上元祈被撞到的地方,感覺手下有個包微微隆起。
元祈從小到大最怕疼,每次受了傷都要哭半天。白殊言自責道:「都是我不好,不應該突然嚇唬你的。都鼓包了,估計要好幾天才能消下去。」
輕柔的觸感覆在疼痛的地方,白殊言的手是冰冷的,便帶來一絲清涼。
「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元祈說:「不關師父的事兒。」
元祈不想表現得太脆弱,但生理反應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劇痛,他的眼睛都有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