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歌,你完了,徹底完了。
他在心底告訴自己:若不能把這個人帶走,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失敗的話你也別離開了。
晏長歌一向是個喜歡冒險的人,戒備森森的皇宮大內輕身飛過,機關重重的禁地捨命闖過。在天下人看來,就連天字第一號通緝榜上掛著的「晏長歌」三個字,都透露出瀟灑的意味。
他被抓的消息以飛一般的速度傳遍了天下,無論是江湖廟堂,還是市井坊間,所有人都在嘆息,這位天下第一大盜栽在了天下第一莊,怕是再也灑脫自由不起來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將他關住的不是這間監牢,而是一個人。那束縛如此之強,可以讓一隻本可肆意翱翔的鷹隼心甘情願地留守在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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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歌帶白殊言從監牢中逃出來,在天空中疾馳時,只覺胸中溢滿暢快與喜悅,若非要隱形匿跡,真恨不得放聲高歌。
他緊了緊懷中抱著的珍寶,為他遮擋住夜風的侵襲。看到白殊言睡著了,第一次做了次登徒子,忍不住……吻了一下他在風中飄動的髮絲。
白殊言被他帶回家了,還同意在他家中住下。所幸多年來的修為讓他仍能保持從容的表象,不至被白殊言察覺到那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意。
可是逃獄並非沒有代價,白殊言將內力全部傳給了他,經脈卻被寒氣侵蝕了,時時刻刻飽受痛苦。
每次與他肌膚相貼,將內力傳輸過去的時候,他根本生不出半分喜悅,只恨不得能以身相代,由他來承受這些苦楚。
窮畢生之力,也要將他治好。
他無數次在心中忐忑地自問,自己能否有資格一輩子照顧白殊言?
一輩子啊……多美好的一個詞。可他很快就連妄想的資格都失去了。
看著白殊言蒼白的臉色,那一頭流水般的銀髮好似耀目的火焰,讓人灼痛得眼睛發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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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中,無數武林高手正在圍剿一個人,好似無數蝙蝠團團撲上,卻又瞬間被打飛出去。
「錚」的一聲,好似龍吟虎嘯,李紹元拔出了湛盧。所有圍攻者流水般退了下去,李莊主的出手,必將這賊人手到擒來!
劍光驚鴻一閃,李紹元與那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噗嗤」一聲,他一劍洞穿了那人的肩膀,卻也被一掌拍在胸口上。那人用的幾乎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李紹元捂著胸口後退時,他已趁機運起輕功逃了。
「爹!」李正鴻驚叫一聲,上前扶住李莊主。眾多武林人士已運起輕功追了上去,李正鴻咬牙切齒道:「我也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