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希光忽而再一次拔出了天狂劍,反手一劍,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天狂劍的滔滔狂氣劍意,似反而與希光身軀裡面魔氣相互衝突。
伴隨希光割破了手臂,卻並未見到什麼血液流淌出來,只見那一股股的黑霧,就這樣兒一縷縷的散開。而那樣子的黑霧,既仿佛是霧氣,又似乎是流質。
希光面色,也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大戰之後,眾人也決意原地調息一個時辰,再行上路。
楚婉瀅磕了藥,身子漸漸緩和。再說她不是主要戰鬥力,就算功體沒恢復,也是沒那麼打緊。
不過旁人可沒這般幸運了,個個都有傷在身。封不雲回去魁都,還要將斷了的手臂重續,那也是一樁麻煩事。
再來便是任靈芙,她雙眸片刻間怕是不能恢復,又被方南子暗算,傷勢自然也是不清。
楚婉瀅掏出兩瓶玉露明眸丸:「功德使,這兩瓶藥丹對你傷勢,應當有些用處——」
她話語未落,任靈芙已然厲聲:「你站住。」
任靈芙嗓音甚是嚴厲,使得楚婉瀅不覺浮起了幾分訝然之色。
眼見楚婉瀅未曾上前,任靈芙似鬆了口氣,言語也柔和幾分:「和你也沒有關係,只是我本有怪癖,絕不願意別人靠我太近。一丈距離,已然是我能承受極限。」
正因為任靈芙這樣子的怪癖,所以才未曾被方南子暗算成功。
楚婉瀅心忖,難怪你身邊沒有人照拂。故而方才,楚婉瀅才特意走過來。
任靈芙斟酌言辭:「多謝你了,只不過,我既不願意別人靠近,也不會用別人送的藥。這並非對你有什麼惡感,只是我對每個人皆是如此。」
楚婉瀅心裡嘆了口氣,輕輕的嗯了一聲。
魁都修士監督人族修士,而功德司則監督魁都修士。這種職位,自然也是十分危險的。任靈芙之前,總共有兩百三十七位功德使,可是這些功德使皆不得好死。
樹大有枯枝,這些都是難免的。楚婉瀅想起自己翻閱的那些魁都□□,那些個種種謀害修士的各類秘術。可以說如若魁都高級修士心術不正,魁都就是培養黑暗的最佳土壤。而監督這一切的功德使,就是直面這一切的存在。
難怪任靈芙瞧著也是冷冰冰的,也許她一生一世,也不會有什麼朋友,也不會有什么正常人的快樂。
楚婉瀅緩緩道:「那我,就不打攪功德使了。」
任靈芙想了想:「楚靈主,我還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楚婉瀅頓住了身子:「願聞其詳。」
任靈芙緩緩說道:「我點你為靈主,是因為覺得你十分合適,覺得魁都需要你這樣子的修士。然而,卻並非對你有什麼特別的喜歡,又或者說想和無妄城有什麼交情。所以你若覺得有什麼需要,要投桃報李,甚至於彼此親近,那也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