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聶早算過了,楚婉瀅蘇蘇劍是克木神器,如此更增幾方安全度。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罔顧希光言語,非要留下來。
百里聶嘴裡面假惺惺說道:「唉,楚靈主,我等已然盡心盡力,終究也無法抵禦這一波地脈之禍——」
他面上流露了悲傷之色,心裡卻想如今也該退了。
楚婉瀅似微微恍惚,魂不守舍。
百里聶瞧在眼裡,卻也是十分奇怪,心忖她在想什麼?
若是尋常女子,也許會心生恐懼,可楚婉瀅不是那樣子的人,楚靈主可堅強了。
百里聶想要催楚婉瀅快跑,又覺得要委婉一些。
也許是習慣討楚婉瀅歡心了,那樣子似乎也是成為百里聶的一個習慣。
百里聶試探:「楚靈主,咱們和北離島弟子約好,陣法初成,這些弟子便會離去。那你也不必擔心了——」
楚婉瀅猶豫,又是在想什麼?
楚婉瀅驀然輕輕的側頭:「桑研還在句芒樹下,若無人相救,她必定會死!」
什,什麼。百里聶早便將桑研忘記得一乾二淨,沒想到楚婉瀅會這樣子說。
說到底,百里聶的計劃,也甚少考慮別的人的。
百里聶臉上也浮起了悲傷之色,和楚婉瀅保持了情緒上的一致性:「可憐她命途多舛,為了平息木地脈犧牲,南疆百姓會記得她的。」
楚婉瀅已然馭使法器,驅動蘇蘇劍向著句芒樹飛去。
百里聶想不跟去,那也不成。
一旦下定了決心,楚婉瀅自然並不再猶豫。
風輕輕吹拂過百里聶的耳邊,使得百里聶漆黑的髮絲拂過了蒼白的臉頰。
一瞬間,百里聶面色也是變得十分的難看。
他如今是個虛弱的修士,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只能靠聰明的頭腦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的生命,是世間最最寶貴之物,如今卻處於危險之中了。
大自然之威,是百里聶唯一不能用智慧影響抗衡之物。
周圍許多樹枝藤條飛快掠來,卻也是迅速讓蘇蘇劍觸發抵禦劍氣。因屬性相剋,那些樹枝輕輕一觸劍氣,卻也飛快避開。來不及避開的,蘇蘇劍便為主人迅速粉碎。
一時間,蘇蘇劍竟似十分狂氣,沿途開斬,毫不留情。
不過百里聶卻知曉,這威風也不過一時啦。此時此刻,此劍所斬也不過是外層藤條。
楚婉瀅越往內行,所遇阻力和危險也是越大。
百里聶的嗓音在風中也似被吹得模糊:「楚靈主,我知曉你不甘心,如此被人壓制,一定要贏。不過一個人呢,一時的成敗,並不是最為要緊的。最重要,是最後可以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