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緊他胸前衣襟,仰著頭可憐巴巴地求饒,「我,我只是擔心……」
「讓皎皎擔心也是我的不對。」小手放在他胸口,瞬間收服了野獸,歸衡低頭在她額前吃疼處輕輕一吻,聲音有些喑啞:「哥哥未必能如願為君,卻永遠是你裙下之臣。」
小公主側臉貼著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過了一會兒,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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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
歸衍走到殿門口,熟識的小內侍低聲道:「太子殿下可小心著些,今兒……心情不佳。」
歸衍皺眉:「又心情不佳?」
內侍不敢說話,他忍著氣,平靜下來問了一遍,才知道是恆帝是嫌內侍讀書讀得不好,正在發火。
那內侍苦著臉道:「御前內侍伺候筆墨,自然也是通曉文字的,可哪兒比得上寧王爺呀?皇上他老人家聽慣了寧王爺念書,再聽雜家們念,自然是怎麼聽怎麼不入耳……」
歸衍越聽,臉色越陰沉。
那內侍抱怨了兩句,打算替他通傳,歸衍卻抬手攔下。
既然龍顏震怒,他也不便去捋龍鬚,不如等擅長的人來。
於是歸徹照常來乾元殿問安時,便看到早兩刻便出發的太子正站在廊下。
他微微一頓,走上前去,恭謹道:「皇兄安好?」
歸衍像是這才看見他,目光從院中的秋海棠上收回,和氣地笑了笑:「這花兒開得好,一時看迷了眼,竟沒看到四弟。」
歸徹淡笑不語。
歸衍便道:「四弟來的正巧,父皇剛用完藥。咱們一起進去,也能多陪父皇說說話兒。」
歸徹含笑道:「聽憑皇兄吩咐。」
兩人說著話,邁進乾元殿。西暖閣照舊是黎公公在伺候。
進門之前,歸徹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心裡大概有了數。
果然,恆帝見到兩個兒子聯袂來訪,只是不冷不熱地抬了抬眼皮,示意他看見了。
倒是屋中的另外一人,讓歸徹稍稍有些意外。
他等了一會兒,見歸衍顯然不打算有任何表示,無奈地笑了笑,躬身行禮:「見過禧貴人。」
出身鄉野的女子正拿著絲帕,為皇帝拭去額頭不時滲出的冷汗,聞言忙嚇得站起身回禮:「四、四殿下不必客氣……」
她話說到一半,恆帝不耐煩地咳嗽一聲,她連忙又坐下去。
歸徹只是淡笑不語。
歸衍乾巴巴地問候了恆帝兩句,恆帝只是唔了一聲。恆帝身體不適,提及朝政反而傷神,歸徹便挑了宗室中幾個年輕子侄的出息事跡說了說,恆帝瞧著也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