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衡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沒有辦法似的,低眉笑了一聲,抬起手按住她的後頸。
在明亮的燈火中親吻又和在月光下不同。她閉著眼睛,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緊張地輕輕顫動。
她能感覺到他在注視著自己,目光深邃,分明只是一天沒見,卻帶著認真觀察、不放過一絲細節的意味。皎皎被他看得渾身發熱,偏偏歸衡正在極富技巧地進攻她的舌根,她很快便潰不成軍,眼角滲出了淚。
微鹹的淚水流到唇邊,歸衡輕輕舐去,終於退開一點,在她梨渦的位置輕輕親吻。
大手不疾不徐,一下一下揉捏她的肩膀,等她喘勻呼吸。
皎皎模糊察覺出,歸衡的狀態和她要出宮前那次好像不太一樣。
那時候他異常的狂熱,任她怎麼哀求也不肯停下,好像她不是要出宮代嫁,而是要從此與他山水相隔。而現在,他溫和而耐心,一切都以讓她暢快為先。
體會了一下這當中的區別,皎皎軟聲問他,「哥哥,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歸衡勾起唇角,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皎皎這麼聰明。」
「我抓到歸徹了。」他看著她,輕聲說。
這個名字,已經遙遠而模糊,像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事。
皎皎反應了一下這意味著什麼,雙手撐住桌面,湊到歸衡面前,偏了頭,在他深深凝視他的眼睫上輕輕一吻:「恭喜哥哥。」
「不問我準備拿他怎麼辦嗎?」
皎皎猶豫了一下:「……不用了。」
歸衡逼宮這件事喚起了她很多不好的回憶和想像。也許舉國上下都知道恆帝是歸衍所殺,但那天歸衡擁著她,她在層層的藥味和茶味之下,分明嗅到了血的腥。
她有些糾結地想,如果聽到歸衡對歸徹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她可能又要做好幾天噩夢了。
見她搖頭,歸衡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慢慢勾起唇。
他看著少女神色糾結,燭光下眼神清澈,面容瑩潔如玉,想起歸徹在天牢里,血跡斑斑的臉。
他帶著一點笑容,說他想要見她一面。
歸衡當然不會同意。
就像歸徹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永遠不會叫皎皎知曉。
皎皎想了想,又開了口。
「如果有可能的話,不要……太過分吧。」她聲音柔細,說的很慢,「或者,可以再等一段時間。」
肩膀上揉按的動作稍微停滯一瞬。
「皎皎覺得,怎麼處置他算過分呢?」
歸衡一邊問,手指一邊已經若無其事攏住她整邊肩膀。
皎皎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歷來新君要處置曾經與他奪嫡的兄弟,怎樣殘酷的手段似乎都曾經出現、可以理解。反正這也不是她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