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肖澜央从车上下来,先进了公司大楼下的便利店,在里面买了温度计与口罩,顺便拿了个饭团当早餐。
身体的热度仍旧不对,比昨天更严重,实在受不了,他把外套脱了,里面就一件薄衬衫。
从便利店里出来,路过的人忍不住拿奇怪的眼神瞄他。
毕竟天气还很冷,京川的风又大,几乎所有人都还裹着棉服或者大衣,三个人里有两个围了围巾,戴帽子耳罩的也有。
肖澜央!刚踏进公司大楼,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肖澜央回过头,刘玥举起的手正好落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怎么穿这么少?你不冷啊?
肖澜央点点头:还好,早饭吃了?他随口问候了一下。
刘玥收回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吃了,一大早被我妈捞起来,让我早点儿来把礼钱给你。我还没领工资,钱不是很多。她掏出一份红包,递给肖澜央。
肖澜央没伸手接:不用了,上次你请我吃了顿午饭,就当你已经随过礼了。
刘玥不听他说,直接把红包塞进他的大衣兜里:我也不是缺钱,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跟我爸妈要,以后你再多气气那俩老不死的,等我发了工资,给你包个大的,上个班委屈死我了,天天受他们欺负,还好有你帮忙出气。
肖澜央抿嘴笑了笑,没说话,他走在阳光下,瞳色被晨光衬得又清又浅,像一眼就能望进底的湖泊。
刘玥走在他旁边,偷偷用余光往他脸上瞄,跟着嘿嘿傻笑两下:你今天下班是不是要去买明天要用的菜?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妈给了我超市会员卡,让我回去的时候捎点儿菜回去。
肖澜央惯性答应:好啊。
下班前,肖澜央借公司里的打印机把书面合同给打印出来。
他站在桌子前等着打印机往外面吐纸的时候,岑胭从外头走进来,忽然,从背后呵了他一声:干什么呢!禁烟区不准抽烟。
肖澜央吓了一跳,立即回过头:岑经理,我不抽烟的。
岑胭走到他旁边,狐疑地扫了扫他两只手,见他手上只有几页纸,视线又落在了他的裤兜上:玩打火机也不行。
肖澜央哭笑不得:没玩,我都不抽烟,随身带那玩意儿干嘛?
第5章 谁傻谁当真
岑胭收起怀疑的目光,抬手朝肖澜央递出几张餐饮券:我手上有几张公司去年发的餐饮券,快过期了,正好你拿去用,明天让店家把餐送到你家,这家的菜挺不错的。
几张藏青色的餐饮券里,还掺着个鼓囊囊的红包。
显然,她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肖澜央迁居一事。
她不等肖澜央接,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怀里:我得出差,今晚的飞机,明天够呛能赶回来,改天有空再去参观你的新家。
肖澜央是被学校的任课教授给介绍进来实习的,岑胭是与他同一所大学毕业的,非常看好肖澜央。
对于这个在工作上对自己多有照顾的学姐,肖澜央怀有十足的好感与敬意,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上来,足以见得她的手腕。
肖澜央一双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看着岑胭,眼神清亮,笑容青涩道:谢谢岑姐,改天我单独请
澜央,你还没好呢?刘玥不凑巧在肖澜央言谢时小跑进来,看到岑胭在场,她立即收敛起明艳的笑意,垂下头去,岑经理好。
岑胭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向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手下职员,作为上级的气场又摆在那儿,显得不近人情,办公室里的人分两拨,要么是敬她,要么就是怕她。
肖澜央的视线转向刘玥:经理送了我几张餐饮券,我就不去超市了,你早点儿回家,明天请你吃好吃的。
干净的嗓音清浅温和,掺杂了笑意,难免会让女孩子误读出其中有宠溺的成分。
哦那我先回去了。刘玥勾着头,耳梢微微发红,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一股失落劲。
刘玥走后,岑胭又转头看向肖澜央,挑动眉梢,拿着文件夹的手在半空中晃悠两下,打趣道:小姑娘对你有想法啊。
肖澜央很有技巧地否认掉这个说法:我和刘玥都是同一天进公司的新人,她对我会有亲切感是正常的。
岑胭笑而不语地摇摇头,在她走后,肖澜央检查起打印出来的合同。
看到中途,他眉间蹙了一小下,好像看到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
这合同不大对劲,前文一切正常,可列在上面的第九条责任事项明显不应该出现在租房合同上。
那上面是这样写的九、如果出现乙方伤害甲方的情况,乙方原地爆炸。
说让人爆炸,人就爆炸,怎么想都是不切实际的事,无论放在任何合同种类里,都尤为不合适。
偏偏,它就这么简单粗暴又唐突地罗列在了合同当中。
可想想自自己接手了那栋房子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合同上的条例又变得似乎能够合乎常理起来。
肖澜央离开办公楼,几分钟后,他的身影出现在山林间的孤房前。
他进门时垂着眼,视线里只有自己的脚尖与地面,而附近一股分外强烈的存在感,让撩起眼皮一转头,就见姚迟蹲坐在一楼过道,目光灼灼地盯着薛非殊住得那间单间的门,门板都快让他的视线给穿出俩窟窿来,像是盯上了耗子的猫。
肖澜央不是很想去招惹他,奈何手上有两份合同要让两个人签了,人都在一楼也算给他行了一个方便。
他调整好表情,挂上纯良亲切的笑脸,朝姚迟走了过去。
姚迟偏斜着脑袋向他看了过来,面色不愉:别来打扰我。
肖澜央看看他,又看了看他前方的门,只当没听到他的话,温声道:地板上那么凉,坐在那里干什么?薛非殊在里面吗?
姚迟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说:在。
你和薛非殊有过节?肖澜央伸出手叩响房门,薛大哥,能开下门吗?我是肖澜央。
姚迟眯起双眼,神色言语间尽是轻蔑之意:他这种搬不上台面的小角色能和爷有什么交集?
那你蹲在别人屋外干什么呢?肖澜央越看越觉得姚迟就是个被家里宠坏了性子的小少爷。
上学期间他给有钱人家的孩子做过家教,积攒出了些经验。
对付类似的人,就照着哄孩子那劲儿,顺着毛捋就行,尽量避免让小孩产生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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