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让人摁着头欺负,这样的经历许久不曾有过了。
他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低声道:我做错事,说错话了,可以了吗?
姚迟将他捞了起来,只不过手还固在他背后,让他无法往后撤,不知道是在打量什么,视线在他脸上转悠不止。
拿不准这个人想做什么,肖澜央静静地看着对方,没过多久,又心虚地扭过头,视线转向别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宁静。
姚迟的情绪变换来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极度不稳定。
上一秒还是戏谑地看着他,如同把玩着有趣的物件,转眼神色就下沉至阴冷。
肖澜央察觉不对,回过头看向他。
姚迟的注意力俨然已经不在他身上,正侧目盯着房门,放在他背后的手也跟着失了力道。
没等肖澜央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就被推到了边儿上去,等他站稳了脚步,姚迟已然穿戴整齐,拉开房门冲出卧室。
一个晃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嗯?留在原地的肖澜央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作愣,脑袋瓜子上悬起三个大大的问好。
姚迟是神经病吗?
很明显,他是的。
屋外的灯光顺着虚掩的房门泄入一束进屋内,就在肖澜央摸不清状况的期间,一道被房门割碎成一半儿的人影盖在了地面的光束上,半遮的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肖澜央随之抬头看了过去。
门外的人是何果果,她双手扒在门框上,只露出半个脑袋,向卧室里窥探,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扫视半天,最终视线锁定在屋子里唯一的一个人身上。
她躲在墙壁后面,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冲肖澜央小声喊话:小老弟,我觉得你这儿有个变态。
肖澜央:我也觉得,不仅有,还有两个,大晚上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何果果蹑手蹑脚地跑上前,抓起他的双手,泪眼汪汪地控诉道:有人偷窥我,趴在门外边那种,吓得我不敢睡觉,跟他对着看了好长时间,我眼睛都酸了。
肖澜央一时间失语。
不是诶,那这不是半斤八两吗?被偷看了,就要顺着门缝偷看回去?
何果果坐到床上,忽然又站了起来:不行,我在这房间里喘不过气,走。
一边说,她一边拉着肖澜央就要往外走。
肖澜央跟着她走了两步,回味过不对劲:去哪啊?
何果果回过头对他讲:去你房间,安全,我们好促膝长谈,我寻思着吧,这个事不大对劲。
肖澜央说:我睡觉呢,明天还有事要出去办。
何果果死拖着他往外拽:办啥事啊,咱俩要不把这事儿给合计清楚了,搞不好你明天就要一睡不醒。
肖澜央一个劲把手往回抽:你在这里说不就行了吗?
何果果急得直跳脚:老子怕怕!等他回来,我脑瓜子都得让他啃掉一半儿,头都没了还跟你说个屁啊。
回去的途中,何果果从客厅里顺走一把椅子。
卧室里本就有一把椅子安放在木桌前,何果果关上房门,把手里的椅子拉到了那把椅子旁边,摆放整齐。
过来坐。她面色严肃,看上去确实是有正事要和肖澜央商议,一时半会儿还谈不完的样子。
肖澜央见她神秘兮兮的模样,不忍叹了口气,走上前将椅子向后拖拽一把,坐了下去。
他一手搭在桌沿上,目光游离,显得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回放不久之前在另一个卧室里发生的那点儿破事。
何果果抬手在他耳边打出一个响指,开口道:你还脸红起来了?当我大半夜拉你谈恋爱来的?
脑海中那些浮想联翩就此终结。
肖澜央调整好坐姿,摆出倾听的姿态:说吧,什么事?
何果果说:你之前就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外面偷窥你?
肖澜央想了想,在何果果来之前,他这里统共就住了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姚迟的性格就决定了他不会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要是想看自己,直接砸了门板子闯进来才是他的作风。
至于另一个没怎么接触过,不好多做评价。
肖澜央说:应该,没有吧,说不定是冲着你来的?
这小楼古怪地地方太多了,他拿不准这事。
不过姚迟会冲出去,应该就是在追什么人,侧面证明了何果果口中半夜偷窥的人是存在的。
何果果颇为无语地看着他:你就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知不知道你要是没了,得多少人跟着一起完蛋?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可无论肖澜央再怎么想,都找不出这么一个会半夜跑来偷窥自己的合适人选。
何果果:你就没想过有谁要害你?
肖澜央听罢笑道:那可就多了。
何果果喝声道:都有谁!?
肖澜央让她震得一个激灵:你要干什么?
何果果竖起拇指:我要跑去造谣!老娘这张嘴,杀人无数,办事你放心。
肖澜央听笑了,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行了,我回去睡觉了。
他抱起床上的一床被子,扔下何果果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得乱蹦跶,回到姚迟那间卧室里,把门一关,将人阻隔在了外头。
本想着第二天是要早些起床,出门去采办家具,奈何睡得太过,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思绪未能完全清醒,肖澜央不舍睁眼,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歪着头蹭了蹭肩颈处毛茸茸的脑袋。
隔了好一会儿,忽然,他睁大双眼,清醒过来。
第15章 越抹越黑
山间林野之中,雀鸣鸟啼隐隐穿透入静悄悄的卧室,正午的日光直射投入窗内,依偎在地上的两人的脸让阳光照得雪亮,鼻翼与眼下打上界限分明的侧影。
睁开眼的一瞬间,肖澜央先是让光线恍惚了视野,下意识扭头躲避光照,无意间,唇瓣轻轻蹭过了被窝里另一个人光洁的额头。
不过就是睡一觉的功夫,被窝里怎么还长出个人来了?
肖澜央困难地挣扎着要坐起来,承受着沉甸甸的重量,想要起身实属不易。
半边身体都让趴在身上的人压着,不知道是给压了多久,整条右手乃至肩膀都失去了知觉,但凡动一动,就会一阵发麻发痒。
他仿佛被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给黏上了,酣睡中的野兽正搂着脖子,整个攀在他身前不肯撒手,就连他半坐起来之后,也还是没有骨头一样地挂在那儿,像是嵌合上去了一样。
肖澜央难受地哼出短处的鼻音。
睡了一夜,早就松松垮垮的衬衫几乎被蹭散,衣领半敞开着,肩领处的衣料脱落致臂膀,消瘦的双肩完全失去了衣物的庇护,姚迟又是不着寸缕,没有布料的隔阂,两人的肌肤直接贴合在一起。
肖澜央别扭地动了动,肩膀乃至胸口处都是丝滑又清凉的触感,却让那块皮肤之下燃起同火烧似的灼热。
他抬起手,用力在姚迟背后拍了两下:你下去,别赖我身上睡觉姚迟!见对方没松手,他扬声喊出姓名。
嗯?人形挂件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脊背拉出月勾似漂亮的弧度,弓挺着抻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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