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褪下長袍,腳趾尖探了探溫度,慢慢坐進寬廣的浴池中。侍女已經將洛蘭花粉均勻地撒在裡面,和溫水混在一起,池壁也鑲嵌著魔紋,營造出溫泉一般波動的效果,十分解乏。
四下無人,他就向後仰著頭,把後腦擱在了池沿上,銀髮如瀑布一般在柔白的瓷磚鋪陳著,他直視著勾畫有赤身天使圖案的房頂。
教廷那群老頭子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竟然在遊街時派人朝他潑水。貼在後腰上的氣溫貼立即失效,他不得不假裝掉下馬車,瞬移到人群外面,趁著氣味改變之前迅速從箱子裡換上新的。
而教廷的人仿佛精準預測到了他的行為,立馬找了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傀儡,送上了車頂,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偷梁換柱。
這一招的確有效,等於公開請所有在場信徒證明換上的傀儡是教皇本人。
一個說話做事神態表情聲音樣貌都與他分毫不差的傀儡,真是奇妙。據他所知,這個大陸的魔法發展水平還沒能達到複製人體的程度。
他舒緩著氣息,在泉水的波盪試著放鬆身體,花粉的淡香浸透到皮膚里,奇妙地發生著滋潤作用。他將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經歷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忽然,他在水中坐了起來,銀髮重新垂進了水面。
席莫回抬起右手,以拇指挨個輕輕撫摸指頭。他想起來了,在戰神殿中,那扇金拱門探出了針刺,刺中了他的手,就是在那時候取走了他的血,於事後製造出傀儡的嗎?
他越細想,越覺得符合邏輯。小世界的人不可能知道他貼著性素貼,能針對氣味貼的屬性,用看似無害的水攻擊他,背後必有主源世界的人指使。
而這個人,和他立場對立,從進入戰神殿之前就一直隱藏在他身邊,操縱了智使、小檸檬的屍體,連他出了幻境的記憶都可能是對方消除的。
到底是誰跟在他身邊一直試圖謀害?
他手中並沒掌握著晶石碎片,若是這份惡意不是衝著主神,那就是……找他本人來尋仇嗎?
得罪了他還沒死的,除了其他席家人目前也找不出一個符合條件的。
席莫回放任自己沉入池子中,輕柔搓洗著長發,分著心神盤算著:他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證明人,最好是勢力滔天,立於大陸之頂的權力者。
他幾乎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選。
如果貢多勒的老實人在這裡就好了,能省下不少事。
罷了,還是從奧武德皇宮想辦法。
席莫回心安理得地享用著香蓮夫人的專用浴池,梳洗得當後,心情稍微舒暢。侍女殷勤地為他編好了四股髮辮,他想了想,讓侍女解開兩股。當他出去時,醒來的女alpha發現他的髮型改變,又驚訝又高興。
「小蜜糖,你可真甜,在床上伺候我一回就心屬於我了。去掉兩根象徵肉身靈魂純潔的小辮,教廷的老爺爺們會不會氣得打你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