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老洪,我們這個本子被人找上門來了。」
洪客瞟他一眼,「不是說好買斷了嗎?那人嫌錢少?」
編劇推推厚底眼鏡:「不是,我們給錢的那個是中間二道販子,真正寫本子的那人說要告我們剽竊。」
洪客「呿」了聲,點著了煙:「告就讓他告去,儘管告,看看最後死的是誰。有能耐的還能出來賣本子?用他寫的東西那叫他的榮耀。」
編劇點點頭:「我尋思也是這麼個道理。不過那人來勢洶洶,我怕出差錯。」
洪客斜了一眼:「他叫啥名?我找人查查去。」
「喬躍。」
「喬躍?」洪客眯起眼睛,抽了一口煙,吐出個圓溜溜的煙圈,「沒聽過。小人物,隨便處理了吧。」
「劇本怎麼辦?」
此時,恰巧席影帝臉色蒼白從衛生間回來。他腳步虛浮,一直有意無意捂著肚子,白襯衫沾了些水,深深淺淺,有點皺亂,曾經被金主寶貝地不得了的長髮散下來,失去了造型師的精心保養,也丟掉了光澤。
比起一個星期前,仗著金主勢威在劇組作威作福的樣子,現在簡直狼狽得沒眼看。
偏偏細看起來,席影帝這幅樣子又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魔力。好比大樹傾倒,落花碾碎,泉水枯竭,抬起的雙眼荒寂無波,是令人驚心動魄的頹亂美。
好想惹人欺辱一番。
洪客轉回頭,拇指頭朝那邊揚了一下:「桓總撤資,承諾的資金也沒了下文,林總那邊倒是一直和我們熱切聯繫。你把後面沒拍的劇本看著改一改,該縮的縮,該加的加,正好也免得有人上門說本子的問題。」
「好,我今晚就修劇本,把席漠的戲多加在徐若那邊。」
洪客「嗯嗯」應著,又忍不住瞄了眼為了散熱而敞開領口的席漠,無端想起了八卦娛樂新聞那句【H總就喜歡玩體溫高的孕夫】。
導演打了幾分心思,便低聲交待:「席漠那邊多加點大尺度的,擦邊的,怎麼吸睛噱頭怎麼玩,回頭宣傳時候我就多剪點這個,放/浪寡婦,現實中也愛裝純給人戴綠帽,保准有愛這口的。」
編劇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明白,笑嘻嘻走了。
洪客回到攝影監視器旁,裝模作樣倒放了一下之前的片段,摸著下巴端詳了兩位演員一會,皺著眉頭指指席漠:「場助,去把席漠的領口開大點。」
席漠正恍惚著,聽明白這號令,下意識往後晃了一下腳步。
場助的手要摸上他胸口,席漠像起了應激反應,呼吸急促著躲開。
洪客現在也不給多餘的耐心,沉下臉:「席影帝,請你配合一下,這是畫面效果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