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霍長嬰正色道:「蕭將軍找在下來是為何事?」
蕭鐸聞言便將今日早朝,領命奉旨徹查近來永安城鼠災一事,仔細向霍長嬰講來。
「鼠災?」
霍長嬰一挑眉,「這種事,怎還找你禁軍統領,京兆尹衙門、三省六部都是吃白飯的麼?」
蕭鐸沉默,就在霍長嬰以為又是他和皇帝陛下的小秘密時,男人沉聲道:「劉遇最近遇上了件棘手的案子,他想上報大理寺,但被上頭截了下來,分身乏術吧。」
「所以,」霍長嬰似笑非笑,「皇上就將這活兒指派給你這個長風將軍?捉耗子,這是把你當貓用麼?」心說自家這位老祖宗真是——人盡其才啊!
蕭鐸:「……」
東城門,距離皇城以及權貴居住的坊巷最近。
也是鼠災鬧得最凶的地方。
城門四周,禁衛軍整齊駐守,玄甲繡金刀,周身鐵血之氣,直接將灰撲撲的東城門守衛士兵比到了塵埃里。
霍長嬰目光在這些年輕的禁衛軍身上逡巡,心說,果然是長風大將軍蕭鐸麾下之人,曾隨蕭鐸征戰高句麗,將來也會是平定漠北的好男兒!
大殷末年奢華靡麗之風盛行,朝中武將難得,更少有鐵血男兒,連深宮中的內侍總管李德忠都時常感嘆「昭宗之後再無長風大將軍」,叛賊反叛之時,朝廷平叛軍一潰千里,從叛賊反叛到攻占皇城不過月余,積弱的大殷朝廷毫無反抗之力。
想著,白紗帷帽下霍長嬰眸光暗了暗。
「夫人!」
將士們整齊的大喝將霍長嬰從舊思中扯回,分列城門兩側的禁軍漢子見到他,齊刷刷一禮。
霍長嬰腳步微頓,繼而側頭一個眼刀甩向身側。
那廂,滿臉嚴肅的蕭將軍,正沖禁軍點頭示意,蕭鐸餘光瞥見少年凌厲的視線,背在身後的手搓了搓,權當不知。
「稟將軍!」
趙程從一側城牆跑來,恭敬稟道:「城牆牆根處發現數道老鼠洞,難怪兄弟們白日黑夜裡圍堵都不見影子,敢情耗子還會暗度陳倉啊!」趙程頗為感嘆。
蕭鐸蹙眉,霍長嬰也覺此時不妙,摺扇在掌心輕敲:「長此以往,城牆根基只怕都會被蛀空。」
待兩人走去,才發現,遠比趙程說言嚴重。
枯草掩蓋的牆根,密密麻麻分布著無數耗子洞。
蕭鐸蹲下身,伸手捻起洞壁的泥土,在手指間細細碾磨了下,竟都是新鮮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