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嬰疑惑聲音有些耳熟,身邊的管家老陶見他止步不前正有些著急,忽聽見這聲音懵了一下,而後面上泛起大喜色。
霍長嬰沒注意老陶的異樣,循聲看去,人群中,一道衣著襤褸的矍鑠身影格外醒木,他微微愕然,竟是昨日的老乞丐?
還未等他想明白,管家老陶已經興奮地迎了出去,邊揮手沖一旁的小廝道:「快去知會大小姐,說國公爺回來了,快快快!」
霍長嬰:「!!」他驚訝地看著那個精神十足,不知和哪個爭吵起來的老人家。
竟然是晉國公,蕭鐸的父親,霍家父親的世交好友——蕭儀成?!
還未等他拉過著管家問明白,身邊已不見管家人影,霍長嬰額角一抽,心說,以往也沒見陶叔腿腳這般利索過。
只見府門外,一身襤褸的蕭儀成正站在石階之上,怒氣沖沖地用手中不知從哪兒折下的樹杈敲著地面。
「哪個說我蕭家媳婦無名無姓了!?」蕭儀成手中的木棍杵著地面砰砰作響。
人群中人反駁的聲音此起彼伏。
霍長嬰豎著耳朵聽了會兒,有說蕭國公信口開河的,有說他來歷不明的,還有人言之鑿鑿地說他是教坊女子的。
霍長嬰無奈地扯扯嘴角,心說八成是哪家茶館兒將花燈節那日的事,添油加醋地當做真事兒說了出去,民心易騙,有人便信以為真。
蕭儀成此時已氣得吹鬍子瞪眼,「我蕭家的媳婦是打小定下的!正是便是蕭氏妻族的遠房親戚,清河常家!」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清河常家雖在大殷已逐漸式微,但綿延百年的世家大族,積威猶在。
再看晉國公的管家親自出門迎接,眾人便有些訕訕。
門內的霍長嬰聞言,身子忽的一僵,蕭家姐姐若說是被蕭鐸的安胎藥所矇混過去,老國公怎會這般坦然地接受他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媳婦」,還順勢將他安在這般世家的名下?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管家老陶已迎著老國公進了門。
蕭儀成向霍長嬰看來,霍長嬰回過神,想著是不是應該行個女子的萬福禮,還未動作,便聽見蕭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哈哈笑道:「娃娃,我一猜便是你,今日一見,果然是你!」
霍長嬰:「……」他有些不解,便聽蕭老爺子笑道:「怎樣娃娃,清河常家,還不錯吧?」語氣中頗有些狡黠的味道,他深深看了怔愣當場的霍長嬰一眼,便笑著跟隨老陶離開了。
電光火石間,霍長嬰像是想明白了什麼,背脊微微發寒,蕭國公……竟是知曉他身份麼?
門外百姓湊熱鬧起鬨的占了多數,見狀便已大半散去。
剩下的幾個,滿面愁容,憂心忡忡卻不敢上前,只敢在遠處來回踱步,不時向這邊張望幾下。
菱格窗後,霍長嬰將幾人的惶恐不安看在眼中,袖底手腕翻轉,口中捏訣,便有數道符紙悄然飛去,承人不備,落入那幾人衣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