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直覺這位宮女並不簡單。
王皇后見他眼睛似有疑惑,便笑了笑道:「今日多虧了聽言,否則不知聶貴妃又要做些什麼出格的事。」
聽言,想必便是這位宮女的名字,口不能言,便只能聽言。
霍長嬰聽王皇后說「又」字,便知她知曉宮宴那日,想污衊他和太子便也是聶貴妃,但他不想與這宮中之事有過多的牽扯,便只是笑贊了聲好手藝,便也在不說其他。
聽言跪在小几邊,低眉順眼,為兩人斟茶,王皇后接過茶盞慢慢抿了口,才緩緩開口道:「常姑娘不必緊張,晉國公與王家乃是舊交,他頂下來的媳婦,本宮是不會為難的。」
說著,她頓了頓道:「當年本宮與陛下在民間之時,也是老國公幾次相救,才得如今的安穩。」
霍長嬰只是沉默喝著茶,不去與王皇后對視,也不多話。
「你這孩子,」王皇后微微笑道,「真是同蕭鐸那孩子有幾分相似啊,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還真是……」
她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笑著搖頭搖頭,也沒再繼續,而是轉言道:「其實,今日本宮傳喚你進宮,是為了承嘉。」
王皇后說著嘆了口氣,眉宇間的愁色仿佛讓她又蒼老了幾分,「如今大殷人人篤信本宮佛慈悲,道家式微,可有些事兒,卻並非一家獨大能解決的了?」
她說著轉頭看向霍長嬰:「你說是也不是?」
霍長嬰不知曉其意,便只低頭沉默,王皇后沒得到回應,卻也不惱,繼續說道:「三年前,太子就不知怎得患上了怪病,身體一天天虛弱下去,如今承嘉她也……」
她說這話時,眼睛看著角落裡的獸頭香爐,如同在出神般,「承嘉夜夜誰不安穩,精神也萎靡了下去。」
「娘娘該去聘請良醫。」
王皇后,看了他一眼道:「宮中每逢元月月圓夜,就會有怪事發生,承嘉公主怕是受了這宮中怪事的驚擾,民間都說,國公府家媳婦的平安符很是靈驗,本宮,」
她頓了下,像下定決心般:「本宮也像為承嘉求個平安。」
霍長嬰本不想答話,但見王皇后這般模樣,像極了為子女操心的母親。
「內宮事務繁雜,並非所有人都相信玄道之說,」他說這話時,低著頭表現出幾位恭順,掩飾自己的情緒,「若贈符紙,恐他日娘娘落人口實,犯了宮中大禁,」
宮廷之中,最為忌憚的便是巫蠱之術,王皇后並非不知,只是長嬰觀她神色,想必也的確為自己的子女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