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做的,便是面對一個個謎團,跨過一個個坎坷。
如是想著,霍長嬰心中不免生出些悲涼,為邊境黎民,為守城將士,為阿鐸,也為自己……
兩人這般擁抱著,直到金烏西沉,落日餘暉在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枯草地上映照出兩個相擁的人,兩人才不舍地分開。
蕭鐸看著出神的霍長嬰,揉了揉他的頭髮,柔聲道:「當年的誓言——若我掛帥凱旋之日,你嫁與我……可好?」
尾音仿佛低嘆,融入永安郊外的渭水之上,也融入少年的心裡。
霍長嬰握緊男人的手,努力抑制著湧上鼻腔的酸澀,展顏笑道:「好!」
此次出征緊急,為防止意外,蕭鐸便親自檢查糧草輜重,便讓霍長嬰自己先回國公府,他則和趙程留下來,打點一應事宜。
霍長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了國公府,連阿肥和小青龍吵架他都沒心思管了,直接回房關上了房門。
而此時,後院臥房的窗戶口。
花妖用枝幹撐開一條窗戶縫,阿肥費力地向里張望,邊小聲嘀咕道:「美人天師這是怎麼了?」忽的,阿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驚呼道:「怕不是被人勾了魂吧,哎呦,」
說著,阿肥捂著被敲了下的後腦勺,抬頭瞪著趴在他頭頂偷看的花妖。
花妖接著花盆高度,低頭俯視阿肥,哼笑聲道:「你美人天師地府有人,什麼鬼敢抽他的魂?」
「就,就是。」
趴在最下面的小青龍奶聲奶氣地附和著,忽的呼痛一聲,「阿,阿肥你別拽了……」
阿肥小爪子揪著小青龍的鬍鬚,惡聲惡氣活像個村頭欺負小朋友的惡霸,「怎麼不能拽了,我就揪,就揪!」
眼見兩小妖又有吵起來的架勢,花妖忙合上窗戶,一枝子提溜起一個,將阿肥和小青龍帶遠了些,他看眼掛在他枝上,揮舞著小拳頭的阿肥,再看看左枝上委屈巴巴的小青龍。
花妖仰頭無聲長嘆一聲,覺得自己就是個操心的老父親,一會兒看不住,兩個熊孩子就能上房揭瓦。
「噓——」
花妖忍無可忍,用枝幹捂住吵個不休的兩小妖,快速道:「你們美人天師的夫君,也就是那個嚇死人的蕭大將軍明日就要領兵出征,平定邊境突厥的叛亂,而你們美人天師還因為宮裡那個倒霉太子不能隨夫遠走,」
牡丹花呼出憋著的一口氣,「就這樣。」
捂著兩小妖嘴的枝幹抽離,阿肥和小青龍都沉默了,阿肥抱著小爪子看向臥房緊閉的房門,淚眼汪汪,「美人天師真可伶。」
小青龍連連點頭。
牡丹花背著枝幹,對著飄散的梅花,搖頭吟唱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