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長嬰是被阿肥的毛毛蹭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將脖頸間窩著的小毛球債下來,阿肥蹭蹭他的手心,安慰道:「美人天師你別難過了,嚇人將軍打仗的時候,阿肥陪著你!」
霍長嬰聞言,昏沉的頭腦登時清明,他懊惱地看了眼窗外的日頭,抓起桌案上放著的兜帽,將阿肥丟給窗戶邊的花妖,疾步跑出了院子。
阿肥在身後叫了兩聲,正要追出去,就被花妖攔下,「今日大軍開拔,你美人天師定然是去千里送夫。」他看了看日頭,嘆口氣,「希望他能及時趕到吧。」
永安城外,大軍集結。
北風蕭蕭,旌旗獵獵。
「吁——」
霍長嬰勒馬停步,城外小民三三兩兩,卻絲毫不見隊伍的痕跡,只有官道上殘留著車馬行駛過的整齊車轍,他深深嘆口氣,冰涼的空氣吸入肺腑,才讓他稍微冷靜下來。
身下的大紅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難過,側頭難得溫柔地層層霍長嬰的手背。
溫熱的觸感讓他回過神來,霍長嬰才回過神來,他輕輕拍拍大紅的額頭,翻身下馬,卻因為手上的傷,踉蹌了下。
霍長嬰安撫地摸了摸大紅,牽馬慢慢地朝著城內走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距離大軍出征,已過去月余,出去正月便就到了草長鶯飛的二月天,白日裡的空氣已多了些溫暖的春意。
國公府庭院裡,牡丹花的精神越發得好,它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邊時不時斜睨向笑得見眉不見眼的霍長嬰,滿臉酸溜溜的鄙夷之色。
花妖心說,他家青青可比蕭家那個嚇人將軍文採好多了!
此時,霍長嬰正坐在石桌旁,手中的紙鶴扇動著翅膀,代替那個男人向他訴說著思念和邊關戰報。
這是,那日從城門回來後,他才想起來的,紙鶴傳書,只是兩地相距遙遠,加在紙鶴身上的術法就要跟強些,途中未免會受到許多影響,導致紙鶴途中夭折,可萬幸的是,兩人之幾次的傳書都沒有出過岔子。
小紙鶴複述完畢男人的話後,就安靜地歪頭等著霍長嬰回消息。
霍長嬰捧著小紙鶴剛要說話時,就有小廝急匆匆跑過來,躬身道:「常姑娘,宮中的姑姑又來了。」
聞言,霍長嬰眉心微動,袖底捏訣飛快地傳音小紙鶴,便快步跟隨小廝前往前廳。
自從那日替太子把脈後,皇后便再也沒有傳召他進宮,他隱約能感受到王皇后也在暗自調查,今日忽然傳召,不知又是何事?
而前廳,聽言果然等候在那裡,見他出來,還未等到霍長嬰行完禮,便抓起長嬰的手腕,直接往外走去。
纖瘦的年長宮女,捉住霍長嬰的手腕的力量,卻仿若利爪,他愣了下飛快掩飾好眸中異色,忽的想起那日聽言動手殺人,手法利落老辣,都不似一個普通的深宮宮婢。
這個動作失禮至極,周圍小廝雖驚愕,但卻估計聽言皇后身邊女官的身份,不敢多說什麼,而聽言似乎已經是沒時間解釋了。
霍長嬰快步跟上,等上了馬車才問道,「聽言姑姑,宮中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