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宮門,又如何見到了蕭鐸,等他回過神來已安穩地坐在了回晉國公府的馬車上。
車鈴叮鈴,永安街上人聲時遠時近。
周身的寒意與鬱結漸漸在這充滿市井氣的空氣中消散,霍長嬰正靠著車壁閉目養神,蕭鐸的手便一直握著他的,不用睜開眼也知道那人此時究竟是何種表情。
他在心底嘆口氣唇角卻不由揚了起來,一路來盤旋在心頭的煩悶似減輕些許。
他想不出重生的原因,猜不透師父的啞謎,更理不清前世今生的因由。
若是重生必定有其使命的存在,他無疑是最失敗的執行者,一路莽莽撞撞,都像是在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操控著前行。
但還好,這一世身邊的這個人還在,他們沒有在命運的磋磨里錯過,他們擁有彼此都不再是孤單一人。
霍長嬰睜開眼,側頭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正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的男人,心中忽然生出些逗弄的企圖。
如是想著,他抬手在那人下巴上不輕不重地勾了一下,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微微刺著他的手指,卻讓霍長嬰覺得分外安心。
蕭鐸原本正思索著如今的朝堂局勢,下巴卻忽然被人摸了下,那人指腹上熟悉的薄繭仿佛貓爪般,在他心口輕輕撓了下。
近來,他們日日相對,卻不能日日相見。
如今再見,眼前人雖刻意收斂了鋒芒但面容依舊有**分原來的模樣,蕭鐸只覺連日來緊繃的神經都在這人的笑容里漸漸舒展。
不知是誰先主動,等霍長嬰反應過來時男人的手臂已經緊箍著他,唇齒間亦是掠奪般霸道,幾乎讓他產生了下一瞬就會被融進骨肉的錯覺。
就在兩人幾乎瀕臨失控時,霍長嬰忽的感覺下唇一陣刺痛繼而血腥味道瀰漫在口中,男人卻在這一刻克制著自己停下來,側頭在他脖頸間努力平復著粗中的呼吸。
霍長嬰亦覺不好受,卻也知現下不是時候,急喘幾口氣忙轉移注意力問道:「三皇子那裡怎麼樣了?」
男人聞言愣了下,似是沒想到前一刻還撩撥得人新設心神不屬的人,竟忽然說起正事來,他平復了半晌呼吸才似懲罰般在少年裸露出的脖頸間輕輕咬了口。
這一口讓霍長嬰瞬間從脖頸酥麻到了四肢,令他打了個激靈不由地瞪了蕭鐸一眼,心說這人怎麼變得這般大膽了,哪裡還是那個被撩兩句就耳朵紅透的人了。
「我讓趙程將人送到太醫王彭那裡了,父親早年間同他有些交情,加之此人剛正不阿只醉心醫術,不會畏與聶貴妃的威嚇而不醫治,有他在那小內侍定能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