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意寒看了看那傲岸孤絕孑然獨立的水墨蘭花,又看了看那分明已經滿臉寫著懊悔的長子,無奈地說道:「那孩子平日裡最是喜歡你了,種的這些水墨蘭花,怕也是為你種的,不然他費這個力氣做什麼?他今晚定是受了驚嚇,脖子上還有掐痕,你非但不安撫他,還要拆穿他的小心思,我都替他覺得心寒。」
墨滄瀾深吸了口氣。
「嘖,還顯擺你那黑不拉幾的破蝴蝶,人家小孩子不要面子的嗎?監視人家還好意思顯擺,厲害死了你。」
墨滄瀾忍不住了,道:「爹,是你讓我多盯著他點。」
墨意寒挑著眉毛,道:「你爹我是讓你護著他,以免他一個人出門在外,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我又讓你用來落人家面子了嗎?」
墨滄瀾:「……」
墨滄瀾召回了彼岸蝶,口吻之中竟是帶了幾分為難的意思:「我方才,當真是有些過分了麼?」
墨意寒掃了他一眼,道:「嗯哼。」
墨滄瀾頓了一頓,道:「這世上,會有一個人別無所求,卻對另一個人一心一意,絞盡腦汁對他好嗎?」
墨意寒道:「如有這個人,我認做他爹。」
墨滄瀾:「……」
墨意寒作為過來人,自是有過來人的看法,道:「這世上唯有你爹娘,會無憑無據地對你好,至於其他人,喜歡你的,有的是圖你的臉,有的是圖你的權勢,有的是圖你的修為,有的是圖你能給他帶來什麼,反正,世上千萬人,皆是各有所圖謀。」
「那月見微,他圖我什麼呢?」墨滄瀾費解,單手按著下巴,道:「我與他,只不過認識了這麼幾個月罷了,他便為我做了這麼多。」
墨意寒想了想,道:「小孩子家家而已,許是心性不夠堅定,容易被長得好看的東西蠱惑吧,過段時間就好了。」
長得好看的東西:「……」
「反正,你爹小時候,還喜歡炎家現在的家主炎心荷呢,還曾經指天為誓將來定是要娶她當媳婦兒。」墨意寒說起這些風流韻事,一點都不臉紅,還眨眨眼:「這不,後來遇到了你父親,就一下子把炎心荷拋到腦後了。」
墨滄瀾抽了下嘴角,轉身道:「過會兒你把這水墨蘭花移出來,種到我院子裡面。」
墨意寒瞪大眼睛,瞅著自家大兒子的後腦勺,道:「墨滄瀾,你這人也忒不要臉了吧,你問過人家小孩子沒有,就把人家的蘭草給順走了,微微方才說了,才不是為你種的。」
只聽得墨滄瀾幽幽的聲音傳來:「你覺得這院落還能繼續住人麼?讓人收拾一下,我院子裡還有個小別院,待他出來之後,便叫他與我住在一起吧。」
墨意寒先是一愣,緊接著用看禽獸的眼神看著墨滄瀾,緊跟上去,道:「月見微才多大年齡,你就要把人養在自己屋裡面?你這人怎麼越來越變態了,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未婚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