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丟人,他怕丟命。
對這點沈念並不覺得可恥,他沒有戰死沙場,反而死在京城別人的算計中,那才是丟人呢。一個人的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他有機回好好活著,那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的。
沈念把這些想的清楚透徹,跟著阮吉慶到了乾華殿,他話說的也透徹,行動更是利索的不行。
見了皇帝,沒抬頭打照面,沈念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跪在地上道:「皇上,臣是來懇求皇上把恩賜的爵位收回的。」他說這話時,臉色苦澀,聲音低沉如泣如訴,聽上去就糾結的不行。
齊君慕輕挑下眉,他雙眉狹長,斜入鬢中,這細細的挑眉動作,讓他臉上多了幾分漫不經心,清俊的容顏看起來有些冷淡。
皇帝看上去心情很好,他望著新出爐的鎮北侯並沒有直接詢問緣由,而是讓阮吉慶先搬張椅子,讓沈念坐下來好好說道說道受了什麼委屈。
沈念一看自己能坐著不用跪著,他沒有繼續請罪,也沒有給皇帝反悔的餘地,直接行禮謝恩,利索的站起身坐下。
動作如此,他臉上那副深仇大恨的表情卻是沒少一分。
齊君慕第一次見在禮儀方面這麼幹脆利索的人,他眼皮不自覺的抽了下,目光終於放在了沈念身上,他道:「愛卿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沈念本想開口的,只是喉嚨有些發癢便忍不住咳嗽出聲,這大冷天的他在武門跪了也有一會兒,風寒地凍的,現在殿內又這麼暖。
冷熱一交替,他咳嗽兩聲也實屬正常。
齊君慕看著這個君前再次失儀的鎮北侯,神色莫名。
沈念咳嗽一陣子後,一臉難受的誠懇祈求道:「皇上,臣能不能在你這裡討杯熱水,臣這喉嚨里難受的緊?」
齊君慕覺得他很有蹬鼻子上臉的念頭,不過還是朝阮吉慶示意了下。
阮吉慶親自把茶端上來,在沈念接過隨意的喝下時,他忍不住道:「侯爺,這茶是從雲山峰頂採下來的,一年也得不多少。現在宮裡也就皇上這裡剩下些許,侯爺今日有口福了。」
沈念聽罷神色一凜,他望著齊君慕目光炯炯:「皇上,臣一向分不清樹葉子和茶葉的區別,皇上這裡的茶肯定是好茶,皇上可否恩賜一些?」
阮吉慶一聽,神色都變了,他心道,這沈念怎麼這麼不按理出牌,這東西金貴成這樣,連左相都沒得過半分,他怎麼好意思開口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