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留君耳邊說的那句話,並不是保護烏羅,而是拿到笛子。
烏羅本來還覺得,閻雖然坑一波自己,但還算有良心,沒有往死里坑,可是那句話瞬間就讓他回過神來了。
管住留君的根本不是閻,是他自己,是他那日救下蚩時的雷聲。
這件事說嚴重倒也不太嚴重,可是說不嚴重,卻多少也有些嚴重。
要是按照仇敵來講,那閻這一出未免過於心慈手軟,要是單純地看烏羅不順眼,大可直接讓他走不出那片曠野——就按照部落里男女老少的小膽,烏羅很確定自己就算是被野獸分食了估計都沒有人敢找閻報仇,他們已經完全被嚇壞了。
再不濟,也不該是這樣幾乎有些簡陋甚至賠本的手段。
後世即便有律法束縛著,商場上的陰謀陽謀照舊是層出不窮,就算是辦公室的勾心鬥角都遠比閻所設得這個陷阱要來得刺激緊張。
要說只是玩笑,又過火了點。
要是留君當時真的不聽約束攻擊了連山部落的巫,不管它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是一種挑釁,而且它當時是烏羅的坐騎,兩個部落必不可免要劍拔弩張起來。
先不說有打起來的可能,即便不打起來,這門「婚事」也得告吹,交換人口的事更是想都別想。
而閻之後的確提及,不止連山部落能換人,他又提前說過雨季後許多部落會來交換。
他這一手似乎並不是針對部落,也不打算置人於死地,而只是想讓烏羅灰頭土臉一次。
總不至於是想告訴烏羅人間如何險惡,他今年三十多歲,又不是三歲,論人情世故,險噁心腸,還說不定誰比誰見識廣。
烏羅想不通的地方就在於此,說玩笑太輕,說惡意太重,他實在是摸不著頭腦這位老鄉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難不成自己在什麼地方開罪了他。
真是天地良心,六月飄雪,十分冤枉啊,他雖然的確覬覦對方的美色,但那是出於一個純粹的有眼睛也有眼鏡跟正常審美的男人最為樸實純真的欣賞,並沒有把老鄉變成老相好的意思在。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美人鄰居真的漂亮到女媧娘娘的地步,也沒道理在他還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就把他當題詩的商紂王給滅了吧。
人家好歹還有妲己跟琵琶精玩一玩。
留君那模樣能當妲己嗎?它當個土行孫都嫌吃不了土。
吃苦倒是還行。
「算了,這時候想這些也沒有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能這麼做了,總不見得怕事怕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