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摯的愛情,不過是在諷刺他瞬間成為了**的奴隸。
閻的胸膛起伏著,他死死凝視著對方,對方露出冷淡的微笑來,不是縱情歡樂,而是克制的禮儀,在這明媚的月光之下看不出是縱容還是嘲諷,又似乎只是極為簡單的平靜。他感到一種近乎荒謬的羞恥感,卻無法敘述出口,記憶里模模糊糊浮現出往事碎片般的記憶來,那人宛如一條鱗片光澤的黑蛇,糾纏著紅艷的蘋果,靜靜等待著他順從貪婪張開唇齒的那一刻。
烏羅沒有看起來那麼危險,然而同樣致命。
他無法撒謊,也做不到吐露真誠。
「…………」
閻最終只能報以沉默。
要說烏羅的性取向,其實從來都沒那麼頑固,他欣賞璀璨奪目的珠寶,也迷戀布滿塵土的球鞋。
女人柔媚的曲線,男人強健的肌肉都同樣意味著美麗。
只是感情這回事又不太一樣,光用欣賞還挽留不住,就像場小型的戰爭,你來我往,總要分出個高低勝負,能不能打個平手是一回事,能不能談妥最後的條件又是另一回事。
說是無關緊要,輕易送出禮物談判和平,然而這樣無休止的低頭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親切與善意從來都不是真正的談判手段,不經意的疼痛才會促使人乖覺,大人的世界裡說什麼文明禮貌,兵不血刃要看用在什麼地方,烏羅不喜歡把主動權讓出去,對誰都一樣,生意也好,閻也罷,人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如此。
退讓意味著任人宰割,等到退無可退才反抗就太遲了,那樣的反擊也過於虛弱與絕望。
閻太傲慢了,輕易戲耍他人,試圖等著烏羅丟失顏面。
「別在意。」
烏羅含著笑回望對方發青的臉色,如今的情感還談不上愉悅,只是一點些許嘗到歡欣的甜頭,他當真言不由衷,口中說著「一時意氣何足掛齒」,事實上的真心話應當是「你死定了」。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機會會來得這麼快。
當閻試圖分享生平時,烏羅就察覺到這個靈魂過於孤寂了,他寂寞到願意對一個根本不熟悉的男人開口訴說過往的傷痛,在這樣的月色之下,意亂情迷簡直是理所應當的事,否則酒吧何必開在午夜,那些燈光為何裝得好像電三千塊錢才一度,昏昏暗暗得看不清楚。
因為人容易被煽動,被氣氛、情緒、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若真正不為所動,那不是別有目的,就是真正的神。
閻很自律,不願意接受這片原始,他選擇在荒野上放逐自我。
同理,也證明了他對自己的嚴苛,嚴苛是人的本性之一。
「只不過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