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不夠聰明本來是為了諷刺閻, 沒想到的確是自己忽略,畢竟當時受到的衝擊太大,人體裡連水腺這種東西都有了,憑什麼大象不能坐船。
不過話又說回來,水腺不管怎麼講,聽起來起碼是合情合理的,人體到底能進化到什麼程度誰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外星球。可是大象不能坐簡陋的小木船基本上等同於常識,將這兩者混淆,的確是自己不夠認真。
烏羅一時語塞,沒想得到會翻車在這個地方,倒並不變臉,反倒捏著鼻子認下,彬彬有禮道「願聞其詳。」
這就是等著閻給自己解釋來龍去脈了。
七糠部落能成為大部落,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會像留君那樣賣萌,而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大。
之前烏羅在七糠部落攤位上看到的那些獸骨,大多是他們狩獵跟養大的野獸,馴化動物,發展畜牧,到後來他們便想駕馭更危險更龐大的生物,於是有了那頭小象。象的確屬於七糠部落,不過真正在飼養的卻不是他們,他們只不過了手段跟方法,加上許多食物跟肉類用以保證小象的所有權。
那頭象事實上生活在連山部落的後山上。
連山部落的巫能與大山說話,並不是他的確能探聽到大山的秘密,而是他從七糠部落那裡了解到了一定程度的文明跟有關馴化的秘密,他可以通過獸的活動方式來判斷對人有利的消息,只不過這個時代裝神弄鬼才是正常,大多東西巫根本就不會說出來,他們會把腦袋裡的巧思跟靈感說成是上天的恩賜,把自己的經驗套上華美的外殼。
像是烏羅這樣試圖用科學來合理解釋一切的巫,才是真正的異類。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說當時他們的制度怎麼會這麼畸形,部落又怎麼會在毫無保障的情況下發展成這樣。」
連山部落其實已算是七糠部落的部屬,儘管它還擁有自己的巫,自己的首領,可本質上是從七糠部落那裡得到源源不斷的知識,生產力則為了獎勵而驅動著。這是毫無預兆的軟侵略,恐怕連七糠部落自己都沒有感覺,或是樂見其成,他們的部落太遠,因此用利益與文明作為誘餌,不怕連山部落不自動進入陷阱。
本來一個國家的建立,不是通過侵略跟殺戮,就是這樣的同化。
「你當初並沒有跟我解釋清楚。」烏羅率先發難,言語之中帶笑,並非是真心實意的惱怒,「我被誤導,有我一半責任,當然也有你的一半責任。」
閻哼笑一聲「你沒有問,我只回答問題,不負責延伸補充,怪得到我嗎?」
「要論伶牙俐齒,你實在沒比我差上多少,看來之前占你便宜一次是難得的經歷,還是說,你對感情的事特別薄弱些?」這一句試探,既是玩笑,又是挑逗,烏羅眯著眼睛在玻璃片之後微笑。
看不清他的神態,這令習慣觀察的閻感覺到略有些不適,方才的遊刃有餘仿佛一下子被繩子套住身軀,勒緊到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