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開口發難的人,竟然是平日裡和裴文瑄最不對付的任修鴻。
戚斐懵了一懵。
每個字她都聽得懂,可連起來了卻不能理解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什麼動手腳?
有個面目陌生的武將說:「五皇子殿下今晚沒什麼胃口,便沒將那碗湯喝下去,給了薛策喝。薛兄喝了以後,就昏過去了。」
戚斐如遭雷擊:「你說什麼?!」
任修鴻睨著她:「我們已經審問過廚房的人了,今天下午,就只有你和薛小策一起進過廚房,也只有你碰過那一鍋湯。薛小策方才還說,他親眼看見你打開過那鍋湯,還往裡面倒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你告訴他,那只是調味料,我沒說錯吧?」
戚斐徹底被砸蒙了,猛地轉頭,看向了薛小策。
薛小策仿佛有些被這個陣勢嚇著了,張了張嘴,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她。
戚斐收回目光,深吸口氣:「不可能,那不是我,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房間裡睡覺。」
「除了你自己之外,誰能證實你真的在房間裡?」
「難不成薛小策還會把你認錯?」
戚斐自己也很混亂。這究竟是什麼峰迴路轉的劇情?以她和薛小策的交情,小孩兒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也不可能故意冤枉她,可是,她今天下午明明就沒有出過房門,薛小策難不成是活見鬼了?
而且這件事聽起來就有一個很大的漏洞,戚斐攤手:「你們不覺得太矛盾了嗎?如果我真的是奸細,如果我真的要下毒,我為什麼要當著別人的面去做?為什麼要故意給自己留一個證人?難道我就不怕被揭穿嗎?我的毒又從哪裡來?」
「哼!」任修鴻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搓成了球的紙團,扔了出來:「還想抵賴!你自己看看這封信再說吧!」
戚斐撿了起來,一目十行,登時脊背都冒出了冷汗。
這封信的字跡,寫得相當潦草,內容卻看得她心驚不已。
信是以一個負責與她接應的羯人奸細的口吻來寫的,寫了一個故事,稱她是甸吉派來,潛伏在裴文瑄身邊的一枚棋子。從最開始,她在河邊被甸吉擄走、被送入了囚犯的營帳,遇到涿丹太守韓生蕤、救走斷了腿的裴文瑄,就是部署好的第一步棋,一場同甘共苦的苦肉計。通過這個方法,她順利地混到了裴文瑄的身邊,一步一步取得了裴文瑄等人的信任。
戚斐眸子顫抖。她和裴文瑄相識的經過,其實並沒有特意隱瞞過,這個消息是可以打聽到的,不算什麼。問題是,她當時有系統的幫助,把NPC們集體降智了,所以,她帶著一堆老弱婦孺,還背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裴文瑄逃出來時,中途完全沒有遇到羯人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