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一松,仙索居然被眼前的人解開了。
薛策一怔,便看見了眼前的這個年紀可以當他父親的男人,在他身前單膝蹲了下來,寬厚的手按住了他的肩。
季天沅深吸口氣,端詳著薛策被揍得淤青的臉,聲音有些發啞:「你叫薛策?你是薛榭的兒子?」
「……你是誰?」
季天沅道:「我叫季天沅,是崇天閣的閣主,也是你父親當年的同門手足。」
他沒有用「師兄弟」來形容薛榭,而是用的「手足」這個詞。果然不是塑料兄弟情啊。戚斐悄悄地鬆了口氣。
薛策眼睛睜得很大,完全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見的人,會就這樣出現在眼前,呆了幾秒後,傻乎乎地接了一句:「你……不是在閉,閉關嗎?」
「提早出來了。」季天沅笑了笑,將薛策從地上扶了起來,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幾個小孩:「帶他們下去療傷。傷愈之後,將門規抄十遍,方可出房門。」
戚斐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在出關的時候,季天沅肯定已經聽說了這齣鬧劇的前因後果了,顯然,他也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脾性。
季飛塵那胖墩,剛剛還橫得跟什麼似的,來到他爹面前,氣焰全消,跟鵪鶉似的跪著,根本不敢惡人先告狀,或者撒潑不抄書。
戚斐:「……」
唉,又一個世界級謎團出現了。季天沅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養出一個這麼無法無天的兒子?
莫非是因為常年閉關,沒空管教兒子,兒子被其餘僕從寵壞了麼?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季天沅將薛策帶到了一旁,讓他坐了下來。平復了一下心緒後,他溫和地問了小傢伙的經歷。包括他是什麼時候來崇天閣的,近兩年來,都在做什麼。
聽到薛策這一年多以來,一直在做最低等的雜活,季天沅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伸手搭住了孩子的靈脈:「你以前有遇到過和今天類似的,從手心冒出火焰來的情形嗎?」
薛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有,遇到危險時,有過幾次。」
季天沅沉思了片刻,才說:「等一下我叫幾個人跟你去水蔭峰,幫你收拾東西。」
「我是不是,不可以留在水蔭峰了?」薛策早已預見了是這個結果,木然地垂下了腦袋,片晌後,補充了一句:「季叔叔,不用,幫我收拾了,我的房間裡,沒有什麼東西……」
「是不能留在水蔭峰了。」季天沅莞爾:「不過,不是要趕你離開崇天閣,是要你搬來金鳶峰。今後,你就叫我師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