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別的,徐靜楓那廝著個牙白月灰的顏色或許更合襯些,我以前也著實嫌花枝招展的蕭濃情太過騷包,可現下看來,果真還是以往的牡丹扮相瞧著更順眼些。
正惆悵地想著,蕭濃情忽然搖搖頭,道:「不必帶這麼多。皇上交予我的差事皆已辦妥,此行是為回京交差,然後去哈密為爹娘掃掃墓;這一趟可能會去得久些,應是趕不及這一季的花期了。」
我一愣,隨即不滿道:「掃墓這麼大的事,你先前竟也不知會我一聲?」
「……」
見他輕描淡寫,好似不覺得自個兒這一趟有什麼特別,我便皺了皺鼻子,也未曾再說什麼。
罷了罷了,不過是少一個種花的幫手,年後衙門事務不多,崇賢弟閒時應是也能來逛逛;再不濟還有徐靜楓那廝,暗地裡在崇少府上白吃白喝了這麼久,也總該來給我這個妻兄搭把手。
只是心裡總歸是空落落的,有一點鬱悶。
嘆了口氣將那些理好的衣物又從行囊中取出來,我的手忽然被蕭濃情一把拉過;回過神來的時候,嘴唇也被堵了起來。
……
……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今夜的蕭濃情似乎格外熱情。
夜半我醒來,見他正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我,散在肩後的長髮幽然如同鬼魅;而那眼神似乎也複雜異常,若我沒看錯的話,居然有些難以言狀的哀傷。
於是我背過身去避開他的目光,半晌見他仍是靜坐著一言不發,便道:「蕭濃情。」
他應了一聲,涼滑的掌心在我脊背上輕輕緩緩地撫摸著,動作一如既往地溫柔。
我沉默了良久,沒來由地憋出一句:「如若你日後有個什麼萬一,我當真會樂得解脫,娶妻娶上足足十房,從此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全然將你忘得精光。」
撫在我脊背上的手似乎僵了一下,半晌收回去,自耳邊落下一聲低低的笑來。
……
然後他一言未發,困意再度襲上頭來時,一個輕柔的吻便印在了我的額頭。
……
這一覺似乎睡得格外冗長,待我終於懶散地從床上起身,打著哈欠去洗漱時,看天色居然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我一邊洗臉,一邊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大對勁;跑去廚房將剩下的半鍋甜粥細細檢查了一番,便發現某隻天殺的胡疆野雞居然給本大俠的晚飯里下了安神散,難怪我昨晚夢得那麼香甜。
現下人已經背起細軟跑了,在他回來之前我也找不到人算帳,便只能暫且在心中記了一筆,用過早飯便去穀倉繼續篩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