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蜜獾黑豆眼一睜,小小的眼睛裡爆發出威懾力十足的殺意,「我易如反掌。」
喬晚突然有些怒了,握著鐵錘的手一抖,嗓音也冷了下來。
她當然相信伽嬰的能耐,但這不代表著,他都掉回原型了,她還能任他搓揉捏扁。
喬晚拎著鐵錘,淡淡地說,「妖皇可以試試,我雖然只是個練氣,但你現在這情況似乎也不容樂觀。」
「你殺我,我不會坐以待斃,就算死,也會拉著你一塊兒死。」
「就算我拉不下你,再給你添一筆傷總能做到的。」
「我看有人在追殺你吧?」喬晚抬眼:「到時候,掉回原型,傷上加傷,妖皇還能像今天這麼自信?」
說完,喬晚好像看到面前的蜜獾臉黑了。
那黑得發亮的小臉,又黑了一層,陰沉沉的像鍋底。
其實就算伽嬰不說剛剛這話,喬晚也真沒打算拎它去換錢。
這個念頭,在喬晚腦袋裡轉了一轉,馬上就放棄了。
五萬顆上品靈石很誘人,但是這絕殺令下得玄乎,妖界換主這淌渾水,她不想攤。五萬顆上品靈石,沒命重要。
而且妖皇伽嬰雖然好戰了點兒,不怎麼管事,但勉勉強強也能算得上一個好妖主,以雷霆手段鎮壓妖界各族,在這恐怖的實力面前,沒有妖敢亂惹事,也正因為他好戰,對拓展地盤,吃人這種事都沒什麼興趣。目前,在他統治下,妖和人之間的相處還算平和。
地上長了一片的白茅,喬晚扯了個白茅根,隨手塞到了嘴裡。
微甜的汁液滲入口腔,喬晚眯著眼半天沒說話。
活著的感覺好。
沒人不想活著。
雖然喬晚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像伽嬰這種妖,和散修不一樣。散修就像這遍地的雜草,一茬一茬,死就死了,沒人會多看一眼。伽嬰既然做到了這種位子上,他是死是活,都必須要好好考慮衡量和琢磨。
但值錢的根本不是他這個人。
只是他代表的這個位子和這個位子後面會導致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沒哪個人的命比別人的命賤。
「給我一個。」
頂著白色平頭的蜜獾忽然開口。
喬晚扭頭。
蜜獾看向她手上的白茅根,平靜地說,「摘一根給我。」
喬晚腳下挪開了一步,「我不是妖,犯不著伺候妖主,妖皇自便。」
蜜獾:……
喬晚:……
喬晚坦然地對上了蜜獾的目光。
讓蜜獾用那倆爪子,摘一根細細的白茅,好像還是太困難了。
眼前的蜜獾努力了半天,都沒摘下來一根,氣得一甩爪子不幹了,閉目冷哼了一聲。
喬晚吐出嘴裡的白茅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