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的靈焰是能掐滅的,但知道的崑山弟子少,喬晚之前幫馬懷真打工的時候,曾經在靈焰塔里當值,知道這禁制怎麼掐。
屬於喬晚那朵昏黃的火焰已經滅了。
再有多少震痛,十多天下來,也該平靜。
他死掉的親人、朋友不計其數。
陸辟寒收回目光。
喬晚,只是其中之一。
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陸辟寒垂眸蹙眉,低咳了兩三聲。
她是他一手帶大的,他不相信她這麼簡簡單單就沒了。
如果喬晚真沒死,下山對她而言,或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往後的日子,他都會來靈焰塔等著,等著那朵昏黃的火焰再次亮起來的那天。
謝行止一來,陸辟寒就從靈焰塔回到了玉清峰,擺上了茶盞。
這幾天裡,周衍基本就沒下過玉清峰。他平常就不怎麼下山,現在更是關在洞府里修煉悟道。玉清峰上大事小事,也像之前一樣,一律落在了陸辟寒頭上。
隔著繚繞的霧氣,陸辟寒目光淡淡,「令妹的消息,我已經拜託了其他弟子去查,不出兩日,出生在東尚國永澤府的崑山弟子名冊就會送過來。」
東尚國修真之風重,平民百姓也熱衷於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去修仙,不說能不能修成,但就是做做雜役,鍍層金,回去也能找一份好差事。
崑山派東尚國永澤府的弟子更是不知凡幾。
知道其中的艱辛,謝行止沉默一瞬,誠懇地道了聲謝:「多謝。」
來的路上他也聽到了點兒喬晚的消息。
據說,陸辟寒有一個叫喬晚的師妹,從太虛峰上跳了下去,屍骨無存。
陸辟寒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分出時間和精力,這份恩情,他銘記於心。
謝行止沒動桌上的茶,眉眼冷峻,「令師妹的事,節哀。」
可能是這些天裡總想著喬晚的緣故,陸辟寒忽然發覺,面前的男人,竟然隱約和喬晚有點兒相像。
謝行止和喬晚的五官毫無相似之處,但給人的感覺卻莫名有點兒眼熟。
陸辟寒枯瘦的五指摸上了茶杯,心裡突然躥出了個荒謬的念頭。
他記得,喬晚也是東尚國永澤府人氏,家裡有個自幼分別的兄長。
謝行止會不會和喬晚有些關係?
但這念頭剛冒出來,又被陸辟寒給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