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門前,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燭光中的少年。
岑清猷微微一愣。
見喬晚端著茶,欲言又止的模樣。
岑清猷壓力忽然有點兒大。
從小到大,他身邊就沒缺過懷揣著點兒別的心思的姑娘。
想到當初廊下那一面,再聯想到今天晚上喬晚摸進了他屋裡這情況,岑清猷面色也不由得一僵。
要真是「辛夷」她故意在他路上堵著,那他肯定不能再讓她繼續待在院子裡了。
想到這兒,岑清猷又覺得尷尬,忽然就不太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別有用心」的丫鬟。
於是,岑清猷,露出個最溫和也最疏淡的微笑,「可還有什麼事?」
沒想到面前的丫鬟,忽然轉過身,不走了。
不走了?!
岑清猷再度僵硬了。
喬晚確實是「別有用心」地摸進了屋,把茶水往桌上一放,喬晚斟酌著問,「奴來雲修院也有一段時日了,奴能不能冒昧問少爺一句話?」
岑清猷:「但說無妨。」
喬晚坦白:「少爺為什麼不願意讓丫鬟跟在身邊伺候?」
喬晚平靜地看著岑清猷。
面前這少年,據說是妙法尊者的徒弟。
她沒見過大名鼎鼎的妙法,但見過夢裡的尊者。和夢裡的尊者相比,眼前這少年,不論是言行還是氣度,都太青澀,太嫩。
岑清猷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坦白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是出家人,不敢接近女色,更不該用女丫鬟伺候,女色會惑亂禪心。」
他自覺自己的提醒已經十分善意和溫和,沒想到面前的丫鬟,像是根本沒體會到他的意思,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反問,「我束縛你了嗎?」
岑清猷搖搖頭,「辛夷你不曾束縛我。」
喬晚繼續:「那是別人束縛你了嗎?」
岑清猷想了想,也搖了搖頭。
雖然府上的確有丫鬟存些別的心思,但他還從未因為動過禪心。
「沒人束縛你。」喬晚睜著漆黑的眼,反問,「少爺你在迴避什麼?」
岑清猷一愣。
他何等聰慧,要不聰明也不至於被妙法尊者收入門下。
岑清猷一點就透,眼前倏忽一亮,靈台一片清明,看著喬晚的神情也頓時一變,「辛夷,你懂佛理?」
想到之前夢裡日尊者美艷到鋒銳的容貌,和那一級提神醒腦的梵音,喬晚撓撓頭,「懂一點兒。」
畢竟每天晚上都坐在菩提樹下聽和尚說法,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了一些。
說完,喬晚抬起腳,繼續站外面守著。
獨留岑清猷一個人在屋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