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提著燈籠在台階上默默地站了一會兒。
裴春爭在看她的時間裡,其實她也在默默地打量裴春爭。
不過喬晚的關注點,和裴春爭不太一樣。
當初在泥岩秘境裡,她捅他的那一槍,看來已經癒合,境界好像也有所提升。
和裴春爭一比,她從下山到現在好像還沒什麼長進,修為止步在練氣二層。
喬晚擱下燈籠,蹲在地上搓了搓臉。
雖然從崑山過來的這一路上,有伽嬰給她指導,但單純的戰技,要是不結合靈力還是發揮不出它本來應有的威力。
還有就是……養命珠。
要是她能把養命珠找回來,到時候就能順理成章地請岑夫人幫忙補脈了。
但養命珠究竟在哪裡,這又是個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地上的燈籠被夜風一吹,咕嚕嚕滾下了台階。
喬晚趕緊伸手去撈。
這一撈,忽然察覺出來了一點兒不對。
風裡……
喬晚剛伸出去的手,突然頓在了半空,臉色也變了。
風裡有血氣。
血氣絲絲縷縷地混雜在夜風裡,不仔細分辨根本分辨不出來。
喬晚面色凝重地站起身,循著夜風的味道,走下了台階,一路走出了雲修院。
岑府太大。
這一路走走停停,喬晚在一個月洞門前停下了腳步。
突然之間,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辛夷?」
喬晚迅速扭頭,轉身就看見了個圓臉丫鬟站在她身後,一臉驚訝。
桂旗。
舊怨在前,桂旗看著喬晚,神情也有點兒難看。
「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去伺候二少爺了?」
喬晚轉頭看了她一眼,就扭過了頭,「別吵。」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堂而皇之地無視,桂旗面色變了又變,更難看了。
上回那舊帳還沒算,一看喬晚這德行,桂旗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瞥了一眼她手心,確定喬晚手上沒拿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之後,略微鬆了口氣,忍不住張嘴就開始刺。
「怎麼?大半夜的一個人在這兒?是惹二少爺不痛快了?」
喬晚還是沒回頭,就留給她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但語氣加重了點兒,「閉嘴。」
桂旗胸口氣血一個翻湧,差點沒氣得一個倒仰,緩過神來後,扯著唇角,怪聲怪氣地冷笑。
「喲,現在就已經學會擺譜了?」
「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小浪蹄子,沒安什麼好心,這才來幾天呢,就傍上了大少爺和二少爺。」
「不過是個賤貨,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了?」
「我告訴你,剛剛我路過雲修院門口的時候,可看得一清二楚。你和個男人避著二少爺,大半夜的在院子裡私會,還真以為沒人看見了?」
「我呸。」桂旗越說越起勁兒,啐了一口,咬牙,「不安分的東西。」
她當時看得可一清二楚,喬晚就這麼站在台階前,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那叫一個纏綿。
說完,桂旗喘了口氣,心裡有點兒緊張,又硬是扯著唇角,盯著喬晚背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