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懷真把這十多天人干疊在了一起,抄在了手上,繼續吩咐:「帶下去。」
喬晚背起馬懷真,剛下到第八層,就聽見背上的男人要自己把他放下來。
馬懷真道:「就放這兒。」
面前是也是一尊肌骨豐潤的菩薩像,端坐在蓮花台上,修眉細眼,衣袂翩翩。
把這十多條人干,放在了這一尊菩薩像前,喬晚沒忍住問:「前輩。」
「等著。」馬懷真炯炯,面色不改。
等著面前這菩薩會有什麼動作。
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突然間,面前這尊菩薩像緩緩地開始動了。
菩薩睜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馬懷真扯動頰邊肌肉,冷笑。
這座塔里,沒一個佛,全是邪神。
「上供的祭品越多。」馬懷真道:「這些菩薩修為也就越高。」
「一開始只能在這蓮花台上待著。」馬懷真冷冷道:「後來就能走下神壇,走出鬼市。」
繼而走向人世間。
這和鬼,和魔屬於一個性質,靠同類相食來變強。
「有人在這裡豢養鬼。」
「那……」喬晚嗓音乾澀:「楚嬌嬌?」
話音剛落,丑時到了。
樓梯、磚縫上散落著的供果、香灰,眨眼之間,變成了碎肉、指甲和頭髮絲。
「在這兒。」馬懷真目光冷酷地拈起桌縫裡這一片指甲。
這是片小巧的,瑩潤的指甲,沾了點兒油彩。
這是做皮影的油彩。
「她在這兒。」
每一層人牲的料理方式都有所不同,至於第八層,全都是剝了皮的,像牛羊一樣被赤裸裸地呈上了桌。
喬晚一愣,突然渾身發冷。
那小男孩懷裡的皮影,究竟是用什麼做的。
「這家人果然不對勁。」馬懷真眼神冷漠,眼含譏諷,「剛巧,這做娘的帶著兒子出去之後,女兒就沒了?」
喬晚目光微閃:「楚嬌嬌她?」
「閻世緣不是說過嗎?這家人常來這塔里禮佛參拜。」
楚嬌嬌恐怕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被自己最親近的家人剝皮供上了香案。
「怎麼?」察覺到喬晚臉色不對勁,馬懷真問:「不甘心?」
少年雖然一聲不吭,但眼睛卻亮得驚人,倒映著一團蓬勃的怒火。
「恨嗎?」
喬晚喉口滾了滾,一聲不吭。
所謂的神佛,都在吃人。
或許是因為女兒是處()女,或許是因為捨不得兒子,這家人將自己的女兒親自供上了香案,供人供鬼享用。
丑時一到,諸天神佛紛紛轉動眼珠,重新活了過來。
馬懷真非但臉色沒變,反倒還老神在在地找了個地方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