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喬晚面無表情地拉上了被子,「蕭師兄,你能先出去嗎?」
剛剛這話說出來,蕭博揚自己都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喬晚,一瞥眼,就看見被子裡鼓囊囊的一團,從來就只有別人體貼他,沒他體貼過別人的蕭家小少爺,聽到這聲平靜的「師兄」,心裡突然有點兒不是滋味。
既然被稱作了一聲「師兄」,看在沒人願意照顧喬晚的份上,他怎麼也得發揮點兒師兄的光熱。
猶豫一下,蕭博揚彆扭地拍了拍那一大團被子:「你……好好休息,這回穆道友也不是絲毫沒受影響。」
至少,在崑山面前,名聲可算是毀了大半。
當時蕭博揚他也看見了,戒律堂行刑從來就不藏著掖著,反倒是拎到行刑台上昭告天下,目的也是為了警示其他崑山弟子,穆笑笑被戒律堂行刑的時候,里里外外來了不少人。
戒律堂這靈鞭是實打實的,鞭身帶了倒刺,一鞭子下去,倒刺勾連血肉,再生生地撕扯出來。
從小就被周衍護在掌心裡寵著的少女,哪裡吃過這種苦,跪在行刑台上,被這五鞭子抽得忍不住淒淒哀哀的慘叫,眼淚流了一地。
至於台下的看著的弟子裡面,同情的少,驚訝的多。
畢竟修士吃過的苦多了去了,雖說戒律堂的靈鞭的確恐怖了點兒,但第一鞭大家咬咬牙還是能挺過去的,像這第一鞭就叫得淒楚的,實屬少見。
被子裡一大團的「不明生物」僵了一下,「嗯」了一聲。
她不能消沉太久,切了陸辭仙的號,安慰了如意和其他人等,又安頓好了來福,多謝齊非道和馬懷真幫她照顧來福。
按理說來福是要帶去戒律堂的,但據齊非道所說,是馬懷真給攔了下來。
再切回喬晚的大號,安撫了甘南,君採薇和濟慈一干人等。
至於妙法尊者卻沒來,只讓濟慈帶了一封信。
看了眼濟慈帶來的妙法尊者的書信,喬晚展開一看,有點兒怔愣。
這上面就寫了一個字,和她當初在大光明殿尊者禪房裡看到過的一模一樣。
遒勁險峻的一個大字,一筆一划鋒銳逼人。
「斷」
佛門常常說人各具五陰而諸苦熾盛,放下執著,或可得解脫。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但這一個遒勁的「斷」字無疑給了她不少安慰。
剛準備將這信鄭重地收進了抽屜里,就在這時,她房間裡的留影球突然響了,球上倒映出男人清俊的容貌。
喬晚一愣:「前輩?」
李判端坐在那間「棋室」裡面,沉著的問,「崑山之行怎麼樣了?」
想到這兒,喬晚略感羞愧,沉默了一會兒:「多謝前輩關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