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判敏銳地就抓住了重點,淡淡道:「看來是不合你意了。」
這幾乎也在李判他這預料之內。
李判靜靜地凝視著面前正襟危坐,恭敬有禮的少女一會兒。
是他逼她上了崑山,這裡面存了他的私心,不過可惜,喬晚的表現,讓他說不上失望,但也談不上有多滿意。
至少,他當初定下的將崑山、周衍、玉清峰一干人等,將這師門情意徹底從她心中抹殺的目的,也算是勉勉強強達成,從此之後,不平書院才會是她唯一的退路。
不平書院不需要一個心向其他宗門的山長,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當斷則斷,雷厲風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多方勢力中從容斡旋的山長。
只有長不大的少年才會斤斤計較,爭取他人眼中的承認和誇讚,活到了李判他這個年紀的,早就不在意這些說起來有點兒可笑的玩意兒。
不過,正因為這份熱血,這份韌勁,這份在人眼裡襯得上可笑的,長不大的赤子之心,少年才會被稱作少年。
對於不平書院而言,有這麼位至死熱血的「少年山長」或許也算不上有多大壞處。
向來信奉實用主義的李判,看著留影球里的喬晚,難得微感愧疚,臉上露出了點兒可以襯得上柔和的神情,「也罷,你已經做得已經很好了,好好休息。」
目光一瞥,不經意間瞥見了桌上那封信。
「這是什麼?」
她認識妙法尊者這事兒,李判也知道,沒必要瞞著,喬晚把這封信放在了留影球面前。
「這是前輩……送來的信。」
「你看出了什麼?」
喬晚斟酌了一會兒,如實回答:「人各具五陰而諸苦熾盛,放下執著,或可得解脫,前輩是要我放下執著。」
李判目光驟然一縮:「對,也不對。」
不對?
喬晚愕然。
說實話這一個字,其實她也看不出什麼東西,只能從佛家最基本的教義出發推測。
「妙法尊者是什麼人物。」李判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喬晚,淡淡道:「只寄給你這虛無縹緲,居高臨下的一個字嗎?」
說實話,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就算是宗教地位崇高的妙法尊者,做事也鮮少從佛門教義出發。
這做事指的不是碰上別人欺負到門上來,還念著什麼「解脫放下」。
修佛也得講究個基本法,教義這種東西可以是信仰,可以是做事的準則,但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做到了妙法尊者這位子的,絕不可能全照教義來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