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從夜色中緩步走了出來行禮:「蕭道友。」
蕭綏靜靜地看了一眼喬晚,臉上露出個自認為從來沒有過的好脾氣的笑容:「喬道友,坐罷。」
抬手就招呼身邊侍衛上酒。
「當初是個誤會,我這回請喬道友過來,是特地向道友賠禮道歉的。」
「倘若不是道友前幾天請我去涼亭一會,恐怕到現在我還沒穆笑笑那小賤()人蒙在鼓裡。」
說完青年主動倒了兩杯酒,將一杯推到了喬晚面前,不動聲色地留意著喬晚的反應。
只要喬晚神情哪怕有一絲不對,他都能坐實了那天晚上喬晚就是故意的。
而少女臉上果然露出了點兒細微的表情變化。
果然。
蕭綏面色一沉,又迅速收斂了神情,遊刃有餘地看著面前少女飲下了面前這一杯酒。
剛喝完,少女就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這酒里有東西。」喬晚抬眼,定定地看著蕭綏。
蕭綏絲毫沒慌。
這裡面的確有東西,他花大價錢買的藥,無色無味,元嬰都能中招,更別提她這個金丹。
喬晚沉聲垂眼:「蕭道友今日請我過來,當真是為了道謝的嗎?」
「自然是為了道謝的。」蕭綏輕笑:「要不是為了道謝,喬道友你喝下的就不是這玄霜散這麼簡單了。」
「聽過玄霜散沒?專門對付元嬰修為的修士的,喝下這藥之後,四肢綿軟無力,用不上靈力,過後一兩個時辰,就會想不起來發生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實在是修真界殺人越貨居家旅行之必備。
「不過,這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蕭綏伸手指了指面前這兩杯酒盞,牽著唇慵懶地笑了笑:「我面前這兩杯酒,一杯是玉樓春,一杯是寒江雪。這玄霜散和寒江雪同飲毒性能緩衝大半,後果就是回去睡上幾天。但若是和玉樓春同飲,這玄霜散毒性則會翻倍。」
這酒壺下面有機關暗格,存了寒江雪和玉樓春兩種酒。
所以剛剛他有意試探了喬晚那麼一下,如果喬晚當真不知情,他就給她一杯寒江雪,大家喝完回家睡覺。
如果的確是喬晚真正利用了他,那他就給她杯玉樓春,回頭再栽贓給穆笑笑,喬晚和穆笑笑那賤人沒一個能有好果子吃的。
現在看起來,倒是他猜對了。
不過讓蕭綏微感驚訝的是,雖然中了毒,但喬晚臉上絲毫沒露出任何慌亂或是驚恐的表情。
「正如蕭道友所說的。」喬晚平靜道:「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誤會?」這兩個字反倒惹怒了蕭綏,蕭綏驀然冷笑出聲,「怎麼個誤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