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的接觸,喬晚心神微寒。
「方才之事,抱歉。」一瞬的怔愣之後,妙法尊者眉心緊鎖,語速比之前快上了不少,幾乎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時候不早了,更深露重,你回去歇息罷。」
心知對方這個時候壓抑心魔壓抑得很辛苦,喬晚猶豫了一下,躬身辭別。
臨走前,想想有些不放心,側身又行了一禮,張了張嘴:「前輩保重。」
目睹著粉衣服的姑娘離去的身影,妙法尊者靜靜在曠野中站了半晌。
夜風灌入指間,五指中仿佛停留著些溫暖的細微的觸感。
這異樣的觸感讓妙法尊者頗有些不自在地張了張手。
骨節分明的手,張了張,暴露出漂亮白皙的骨節與青筋,之後又握住了,納入了袖中,提步走進了營帳,再也沒回頭看一眼。
第二天,喬晚跟著周衍,李判等一行人出發了。
由於大家事前都打過照面,所以看到好幾個熟面孔喬晚也沒怎麼驚訝。
遠遠地在這上千名修士中看到了喬晚的身影,岑子塵上前打了個招呼,好生安慰了面前這小姑娘一番。
今天喬晚明顯好好拾掇了一遍,洗了把臉,乾淨,眼神明快暢亮,一身粉裙子板正又利落,簡約不失好看,腦袋上別著蝴蝶結。
這麼好看的姑娘就要赴死,公孫冰姿看在眼裡,想安慰什麼,又說不出口。
這批前往魔域的修士,都是自發報名的,囊括了陣修、法修、劍修等各種類的修士,不過真正的敢死衝鋒小隊只有一支,其他這十多支都是障眼法。
馬懷真坐在輪椅上,在囑咐周衍和其他劍修,仰頭看了眼天。
天色還沒亮,這回出發地選在了一處高而開闊的懸崖上,崖上倒掛著冰柱,晶瑩剔透。
冰原上的天,天上的星總比其他地方多一些,灑落在這片浩浩蕩蕩的,冥冥暗夜中,河漢高遠,天上的星斗仿佛觸手可摘。
風吹得喬晚鼻子泛紅,一摸,像塊兒冰。
方凌青感嘆了一聲:「真冰。」
蕭博揚十分嫌棄地一伸手:「給,擦擦,鼻涕流的。」
馬懷真本不欲讓蕭博揚去的,留守修真界的蕭家基本上已經沒人了,關鍵時刻,他這個蕭家的分家,竟然還隱隱有要馬懷真被培養成接班人的架勢。
但蕭家小少爺抿緊了唇,非要去,馬懷真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最終同意了。
昨天留守在這冰原上的陣修一晚上沒睡,趴在冰原上,連夜畫出來個精妙絕倫的,能容一千人的陣法,來來回回檢查了上百遍,就怕出差錯,第二天,不出意外地,光榮感冒了一大批。
畢竟這冰原環境之險惡,喬晚流點兒鼻涕已經算是十分優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