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手段,不過給他們背了背犯賭禁的處罰,兩人膽子小,給嚇走了。」桑樂撓撓頭,又偷瞧童冉臉色,「大人,我自作主張了,是不是不太好?」
「做得不錯。」童冉笑,多看了桑樂兩眼,「你多大了?」
「謝大人誇獎,小的二十二了。」桑樂道。
童冉點頭,二十二便能登上黃階下品,謀到官府吏員的職位在普通寒門中已經很是難得。
「大人,您知道了麼?今天縣尉大人稱病,衙役們也都沒來。」桑樂道。
「原來是這樣。」童冉喝了口茶,茶是熱的,應該是桑樂他們在他來前準備好的。
往常這時候,縣城裡都能見到巡邏的衙役,今天他來的路上卻沒見到,心裡還納悶,原來是這麼回事。剛才那兩個門子賭他要去給縣尉認慫,大約也是這個緣由。
確實,若所有的衙役不上值,他一個縣令也不過是光杆司令。
衙役們不會有這樣的膽子公然與他對立,這後面的站著的必然是高卓。
童冉沉吟片刻道:「袁三你去跑一趟,傳下話去,從即日起,全府衙上下無故曠工按天扣除月錢,曠工三日直接辭退,病假需大夫醫囑,否則不予批覆。桑樂你負責記錄,今天當值卻沒有來的衙役全按曠工一日處理,一共扣了多少錢讓帳房月底時報上來,給全勤的人做獎金。」
「是。」桑樂領命,立時去辦了。
袁三卻有些猶豫。他在縣衙多年,鄧其是個酒色之途,他的前任也是個中庸保守的,像童冉這般行事的縣令爺他從未見過,心下有些許為他擔心。
「你不必擔心。」童冉一眼看出他的顧慮,說道。
但童冉沒有繼續解釋,而是看起了桌上堆疊的文書。袁三依舊擔心,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該問的話,童冉肯與他說這些已經是耐心好的,若自己再杵在這裡,該惹他煩了。遂一咬牙,替他傳話去了。
袁三走後,書房的門被關上,童冉從文書中抬頭,長長舒了一口氣。
「崽崽,」童冉側頭倒在文書上,小老虎跳上書桌,昂著頭轉了一圈,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童冉輕輕碰它的尾巴,小老虎轉頭,亮出自己的牙齒,童冉立刻收回了手,輕笑道:「你脾氣這樣不好,如果換你來當縣令,是不是要把人都給咬死了?」
小老虎扭開頭,它才沒那麼不講理。
不過,如果換自己來處理剛才的事,他定會按律送那兩個門子下獄,童冉只是革了他們的職,光看這點他還是有些心軟,但也並非不好。
那兩個門子雖然罰得不重,但普通的小門小戶丟個差事肯定也是傷筋動骨的,這事情傳到衙門其他人耳中,童冉的威信便豎起來了。
此後,他又當機立斷出了處罰曠工的新規,有了這兩個門子做前車之鑑,其餘人肯定不敢把這話當耳旁風,最晚明天,那些個站在縣尉一邊的衙役便會陸續有人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