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冉吟到興處,高舉起酒杯,他臉上一抹紅色更甚。
殿上卻安靜了下來。
「好詩!」似乎是一位翰林,他高喊一聲,打破了殿上的寂靜。
「人生短暫之慨嘆。氣勢宏偉,情感充沛,好詩啊!」另一名年長的老臣道,飲下了手中的酒。
童冉醉得有些厲害,他根本沒聽見殿上這諸多話語,隨著八句《短歌行》吟罷,他仿佛也墜入了某種慷慨情緒之中,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童大人怕是醉了。」蘇近道。
階下,童冉酒杯一扔,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哈哈哈,酒量真差!」一旁微醺的任進道。
每年除夕宴都有那麼幾個喝醉的,倒也不奇怪。童冉就住在宮裡,反倒比旁人更好處理,蘇近連忙叫了兩小內侍下去,架起童冉把他送去宣室殿。
可能是小內侍的搬動驚醒了童冉,他一臂掛在人身上,一臂高舉道:「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快把他搬下去!」楚鈞低喝。
蘇近忙小跑下去,親自催促。
群臣卻又靜了片刻,有人道:「這兩句,似乎也不錯?」
「像長詩中的一句,好想聽完整的!」
「這是……童大人酒醉後所做?爾等可聽過這些詩?」
「沒有沒有。」眾人搖頭。
小內侍在蘇近的指揮下,飛快把童冉弄出了大殿。
冷風撲面,童冉渾身一凜,仿佛清醒了些。剛剛似乎念錯了,杯莫停後面是什麼?
童冉一邊被架著搖搖晃晃往前走,一邊想著,忽然他又道:「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大人,您吟的這詩真好聽。」架著他走的小內侍道。
這裡已經在殿外,周圍除了禁軍的崗哨,沒有一人,童冉被小內侍扶著,搖搖晃晃往宣室殿而去。
「不對不對,」童冉搖頭,「要有酒。」
他苦思冥想一陣,又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大人,這晚風涼,您還是少說一些吧,不然該吃著風了。」另一個小內侍陪笑道。
童冉點頭,安靜走了幾步,忽然又道:「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他腳步虛晃,一邊說,一邊往某處一指,剛好指向了宣室殿的正殿。
「大人,那裡是陛下的正殿,您在這裡。」小內侍們把他往偏殿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