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楚鈞道,語氣很不友善。
蘇近敏銳察覺到了陛下的情緒,動作更為恭順, 叫來手下內侍,迅捷地替楚鈞更衣,一點多餘的聲音也沒有。
上次攤牌後,傅霖已經痊癒歸朝,他沒有主動再提及童冉之事,但也未表明妥協之意,而整個吏部則呈現一種觀望的態度。
楚鈞大致能揣測到傅霖的態度,不看好,但也不跟楚鈞對著幹,只等童冉和他的相處真正出現問題時,才以逸待勞。
省時省力,減少不必要的內耗,這符合傅霖的作風。
楚鈞本以為他沒有機會,但才短短一個月,他跟童冉之間已經有矛盾了,而且作為矛盾一方的童冉並不知情。
「怎麼只有八個菜?」楚鈞在餐桌前坐下,冷冷道。
蘇近脖子一縮,道:「童大人早上出門前交代,他中午不回來吃,讓小的們不要準備他和虎殿下的膳食。」
童冉又是在楚鈞上朝時走的,只留下一張龍飛鳳舞的字條。
楚鈞變成小老虎去看他,他的態度敷衍得很,甚至把它趕去屋頂上曬太陽,簡直豈有此理!
「晚膳呢?」楚鈞又問。
蘇近咽了口口水,根本不敢說下面的話,卻又不得不說:「童大人說,說……他晚上可能也在任府用膳,叫……不要準備。」
啪。
楚鈞手上的銀筷彎了。
床頭暗格里的玫瑰膏還是沒有用過,冬至開始他就想哄著童冉跟他圓房了,童冉也並未表示出拒絕,只是有點害羞。
但那個殺千刀的任進,搞出個什麼蒸汽與風範雙動力的輪船,把童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整整一個月,童冉不是早出晚歸去找任進,就是把自己關在偏殿的書房裡,一關就是一整天。
偶爾一起用膳,楚鈞給童冉夾菜,童冉不知道盯著哪裡發呆想事,無知無覺地吃下碗裡的東西,就算放他平時不愛吃的,他也能毫無知覺地吃下去。
而僅有的一些對話,無非是童冉向他交代去向。
整整一個月忙下來,童冉眼睛下面已經泛起青黑,有時楚鈞變成小老虎進書房看童冉,能看到他煩躁的躺在椅子上,發很久的呆,然後突然跳起來在紙上寫他看不懂的算術題。
他這樣辛苦,楚鈞不忍苛責,但是這造輪船又不是上前線打仗,童冉也未免太投入了。
「今晚不准去書房。」童冉剛回宣室殿,楚鈞把他堵在門邊的牆上,手臂撐牆形成了夾擊,把童冉困在自己身前。
「我得計算材料的防腐蝕性,模型也還有點問題。」童冉道,推了推楚鈞,「你別貼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