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清那人模樣了麼?」
十七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張素白的鞋面,他身子一顫,喉嚨緊了緊,「並未看見,那人戴了面具。」
「哦,用的什麼招數?」
「我……屬下不知,屬下被關進了地牢。」
「那你說說,我該如何罰你是好?」男人掐著十七的下巴,把人臉掰向了他,十七艱難地咽了下口水,睫毛簌簌顫抖,「屬下悉聽尊便。」
這張臉真是像極了那人。
男人棕色瞳孔中暗色的情緒一閃而過,他很快鬆開了手,十七再次撲倒在地,額頭緊貼著地面不敢抬起。
男人喜怒無常的性格,眾人雖不算深知,卻也有所了解,而且男人手段了得,甚至可以說得上陰損,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法子都用過。
而這群人卻半晌沒聽見男人開口,在這種嚴寒的天氣下,冷汗已經布滿了額頭,浸濕了他們的衣服,而十七手心冒汗,戰戰兢兢地,他不知道男人聽到了多少剛才的話,也不知道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走了便走了吧,本就沒打算留。」男人沉默半晌終於再次開口,「倒是你們,一群廢物,十幾個人打不過一個,我留你們有何用?」
「可還有話要說?」
頭領心中一凜,其他人不知道這話的意思,他卻知道,這是在問他們遺言。
他忙道:「那人招數陰險狠毒,常用袖箭偷襲,多半致殘,個子修長,高七尺有餘。」
男人一把拎起瑟瑟發抖的十七,轉頭對頭領說:「呵,給我查查,最近那些醫館有人就醫,還有,劉家村可疑的人都給我捉過來。」
男人瞟了一眼手中的十七,頓了頓,「沈……沈先生那邊,幫我問問他,何時回來。」
「是,爺。」
深窄的巷子一點光也沒有,院落門口也未點燈,楚江離熟門熟路直接進去,摸到了那扇緊閉的木門,院子裡的樹上掛著一盞孤零零的燈籠,樹下的石凳上一人伏在桌上睡著了。
楚江離輕輕咳了一聲,那人睡得極淺,慢慢從桌上撐起身子,懶散地抬眼朝他那邊望去,「這麼晚?」
楚江離應了一聲,「有些難纏,耽擱了。」
古承安一把扯下楚江離背上的傷員,就著昏黃的燭光看清了凌雲的傷勢,包括那條斷腿,他伸手摸了一把,又嫌棄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長上了,打斷了重新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