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石落地處的數人斷肢殘臂,甚至喪命,但他們這種火器也有弊端,總能有那麼不湊巧的幾次傷了他們自己。
這種新奇的東西,楚江離過去尚未見過,還是尹鶴見多識廣向他提起,他才對這個東西多加防備,研究出了一些對付這東西的法子,聽聞這東西還是大夏這邊傳過去的,只是樓馬稍加利用製成了傷人的器具,楚江離想,既然他們能做出,大夏一樣能做出。
尹鶴也同意楚江離的想法,笑眯眯地主動提出要去研究,拿了戰場上落下卻未炸開的炮石躲進了自己的屋子,楚江離雖然懷疑他話中幾分真假,卻還是隨他去了,結果這段日子,尹鶴果然一直閉關未出,連路瑾胤來了許久,尹鶴也未曾見過路瑾胤一面。
楚江離找路瑾胤試探過尹鶴的來歷,如果他沒猜錯,尹鶴也是路瑾胤的人,路瑾胤也坦然承認,跟尹鶴有些淵源,卻並不清楚尹鶴來歷,甚至他們見都未見過,只有師星才同尹鶴見過。
他們快走到北城門,身後傳來錚錚的馬蹄聲,又急又響,路瑾胤先回過頭來,遠遠便看見一個人把著韁繩朝這裡飛奔,近了才看清這人披頭散髮的,只穿了一件皺巴巴的單薄外袍,本就蒼白的臉被凍得隱隱發青。
那人眯起眼定定打量了路瑾胤一眼,勒了馬好不見外地把韁繩往身邊的士兵手裡一塞,他朝手心呵了口氣,徑直就朝楚江離去了,楚江離皺了皺眉,將他上下一看,竟然乍一看沒認出來,尹鶴何時這樣潦倒的打扮過?
尹鶴喘出的氣都化作白霧往上飄揚地飛去,冷得打哆嗦,「楚將軍,快讓我暖暖。」
他瞅准了,手直接往楚江離大氅里鑽,路瑾胤眼疾手快地拉開楚江離,一把攥住尹鶴的手,沉聲道:「要暖暖,不如先回府加件衣服?我妻子身子骨薄,恕不能供你暖暖。」
楚江離一怔,臉上騰地灼燒起來,他抿著唇,一陣陣熱意在他渾身亂竄,手心都漸漸發起熱來,恍惚間所有人灼灼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尹鶴一挑眉,又將路瑾胤仔細一打量,一邊高翹的唇角垮了下去,正了正神色,眸光閃爍道:「原來是殿下,草民尹鶴失禮了。」
路瑾胤冷著臉看著尹鶴,整個身體都擋在了楚江離身前,尹鶴的目光頗有興味地在他們兩人身上梭巡,片刻後又收了回來,「楚將軍,有些話還是同你單獨說比較好。」
楚江離知道他出來是要說何事,從路瑾胤身後出來,點頭道:「也不急這一時,回去再談。」
路瑾胤冷峻的眉眼微微鬆懈了一瞬,只見那尹鶴勾著唇角笑得浪氣,斯文的一張臉填滿那浪氣的笑,多麼可憎的一副嘴臉,路瑾胤臉又狠狠板著,一聲不吭地朝尹鶴飛眼刀子,他近半年的時間不在月明身邊,這人看來對月明的容貌並不驚異,便猜測以前是見過的,能見月明面具下的真容,那此人定和月明十分親近。
一想到此,他就很難控制自己的胸口汩汩冒出的酸味兒,強壓著對尹鶴的惱意,還要禮節到位地說上一句,「孤也要與尹公子喝一杯來感謝這半年來對月明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