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又大起來,許時熙在椅子上坐著,聽到旁邊許老爺子屋裡有動靜,好像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就起身打著傘出去看了一下。
已經一點多了,許老爺子沒想到他還沒睡,往屋外看了一眼,發現屋門口放著把陌生的傘,說:「小渢過來了?」
許時熙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說:「他發燒了,現在還沒退。」
「剛才怎麼不過來叫爺爺,」許老爺子拍拍他後背,「走,過去看看。」
裴渢燒得昏沉,但有人靠近的時候還是有所察覺,許老爺子按著讓他接著睡,看他臉色蒼白,給他把了下脈,托起手看了看那道刀傷,跟許時熙說:「應該是太累了,加上有點著涼,吃了退燒藥就行,好好睡一覺出點汗,用不了天亮就能退燒。」
等送老人回去休息,許時熙又回來在椅子上坐下,找了一個毯子披著,差不多隔一個多小時伸手摸摸裴渢額頭,快三點的時候終於溫度降下去了。
他也困得有點受不了,剛想睡一會兒,聽到身後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也沒仔細看隨手拿過來,按亮了屏幕才發現是裴渢的。
是裴諾諾發的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許時熙本來沒多想,看到她又發了一句,說家裡好多人,突然一怔,有點擔心是出什麼事了,抬頭看裴渢還沒醒,把自己手機也拿上去屋外給裴諾諾打了個電話。
接起電話許時熙聽她說話帶著點鼻音,而且聽到那邊好像有人在吵架,還有砸東西的聲音,很嘈雜,轟隆一聲響不知道什麼東西被撞倒了。
「別怕別怕,哥哥去接你。」許時熙一邊安慰她,一邊放輕腳步回屋拿上外套。
走到街上他打了個車,一直沒掛電話,跟裴諾諾時不時說兩句,聽她那邊是什麼情況。
「你有辦法自己跑到門口麼?」許時熙問她。
裴諾諾躲在裴渢房間裡,趴在門邊往外看了看,很多人都聚在客廳那邊,她爸爸在沙發上坐著,那個媽媽靠在電視櫃旁邊,門口沒有人。
「那一會兒,你聽哥哥在外面打個響指,」許時熙對著話筒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給她聽,「你就過來,小心點別被看到。」
許時熙記得裴渢家客廳跟門中間擋著一道底下半截是磨砂玻璃的隔扇,小心點應該不會被發現。
過來討債的那群人堵在客廳里,站在最前面的那個朝地上猛地砸了一個酒瓶,裴諾諾就趁著那陣動靜往門口跑,他家門沒關,許時熙看她出來一把把她抱起來就往樓下走,一直走到一樓都沒人發現裴諾諾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