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已經算是一線,網上議論紛紛,大部分都是震驚和憐憫,也有人懷疑他是不是藉此自炒,還有的看著他早年在酒吧和夜店打工的照片,明嘲暗諷他是不是爬誰的床上位,不然窮得吃糠咽菜,怎麼混到今天。
還有人說他是不是有什麼先天性遺傳的病,要不好好地怎麼被扔了,像他提名的那個電影,男主人格分裂,演那麼逼真別自己就真是個精神病,這提名大概是個安慰獎,畢竟他那麼慘。
手機消息從年前一直響到大年初幾,他躲在家裡誰也不想見,寒酸窘迫的那些年猝不及防地被人扒出來,做過的採訪里提到父母的片段被人拼接成長圖,配文里的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好像在說這個人有多可憐可笑,尊嚴似乎不值一提。
倒也不至於怎麼樣,只是現在想想也還是難堪。
「也不算不喜歡。」許時熙看著裴渢從自己兜里拿出去的煙,給他借了個火。
巷子口對面是一片被拆掉的舊樓,只剩下滿地碎磚和水泥管,一眼看過去沒什麼遮擋,視野很空曠,尤其是看不遠處那條街附近放的煙花。
裴渢側頭看著落在他眼底的璀璨煙火,許時熙察覺到他的視線,跟他笑了笑,口中的冷煙像霧氣一樣湮滅在冬夜裡。
「回去麼?」煙花放了一會兒也沒人放了,許時熙低頭看了眼腳邊混著雪濕紅的爆竹皮,身後巷子裡也沒了小孩玩鬧的聲音。
走到半路看著一直沒什麼人,裴渢回頭跟他牽手,許時熙問他:「你背我麼?」
「好。」裴渢拿過他叼著的剩下的那最後一小截煙抽了兩口,然後碾滅丟到路邊垃圾桶里。
「這麼聽話,」許時熙搭著他肩膀,笑了一下說,「壓歲錢該再多給一點兒。」
「不用壓歲錢,給別的也行。」裴渢說。
「嗯?」許時熙趴在他背上,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都行嗎?」裴渢問他。
「你先說。」許時熙不上他的當。
「我能不只是想想麼?」裴渢低頭親親他指尖,跟他說。
許時熙一開始沒明白,過了一會兒想起前幾天他跟裴渢說的話,笑了半天沒說話。
回家去小隔間飛快地洗了個澡,別的還行,這邊院子洗澡的地方冬天實在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