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妖乾巴巴笑了笑,「也許,是他沒見過對他好的人?」
燕長歌嗤笑,「既然覺得我對他好,就應該供著我,而不是壓著我!」
而且,他感覺,嚴無鸞對他並非是全然的感激。
反而夾雜著愛恨難明的東西。
那種東西,燕長歌一時半會兒還說不清楚,但他確定存在。
嚴無鸞的吻帶著幾分瘋狂,攻城略地般在他口腔里四處掃蕩,燕長歌不禁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而在這個吻里,嚴無鸞那試圖占有中還帶著恨恨的情緒,越發明顯。
像是在難以自控地發泄著什麼。
被吻得昏昏沉沉的燕長歌越是想要去想明白緣由,腦子裡就越聚不起理智來,那吻太過兇猛,以至於他眼前都開始一陣陣眩暈。
不知過了多久,燕長歌都覺得開始難熬起來,嚴無鸞才終於施捨般放開了他的唇,極其嘶啞的聲音吐出的幾句話,也終於徹底給了燕長歌答案,「告訴朕,半年前,朕『死』了,太傅為什麼那樣無動於衷?朕在太傅的眼裡,究竟是什麼?是否朕活著,你便可以施捨一絲憐憫,朕死了,你最多只會暗嘆一句可惜便丟來手不再關心!?還是說,連一句可惜,也不值得你說!?」
燕長歌心中一醒,有些混沌的思維終於連上了線,剛才他就隱約抓到了什麼靈光,卻沒來得及深思,就被嚴無鸞打斷了。
此時是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忽略了什麼!
是了,經過被西浮國州郡之官恭迎一事,他已經懷疑嚴無鸞在離開東黎國時留了眼線,那這個眼線,就有可能不只會盯著東黎國的動向,還有可能盯著他!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當日在聽說嚴無鸞「死」了之後的反應,可就真的不好解釋了。
那無疑會刺激到嚴無鸞。
是啊,之前還一副對他關懷備至的模樣,結果人死了,卻反應平平,絲毫不見傷心之色。
那樣之前的好,也會跟著變得虛假不真實起來。
燕長歌一邊在腦海飛快想著措辭,一邊試圖拖延住嚴無鸞的怒火,「那個,我當時很傷心啊,很不可置信。你聽誰說的我無動於衷,你親眼見了?」
嚴無鸞冷笑道,「現在告訴太傅也無妨。當時朕聽了太傅教誨,深知那樣下去不是辦法,便伺機利用手裡的把柄,收服了宮裡的兩個人為朕所用。哪怕後來離開,他們依舊是朕最好的釘子。」
「所以,朕有沒有冤枉太傅,太傅應該比別人更清楚。」
燕長歌微微眯眼,心中一定。
哦,宮裡的釘子啊,那就好辦了。
燕長歌神色一苦,片刻後,眼眶都有些泛紅起來,「你是我的學生,我用了心去教的學生,我怎麼可能不在意?當日聽聞你死了,我心中大慟不已,恨不得立刻去看一眼你的屍體,再見你一面!」
嚴無鸞一怔,依舊掐著他下巴的手微微一松。
「可是,我比誰都清楚,宮裡那些人,心裡都在笑。尤其是皇帝。在那個地方,我即便心中痛極,也不敢表露出一分一毫,只得強壓心痛,只敢在夜間回了府中,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敢真真正正為你哀痛一場啊!」